里就讲好,姚荟今朝会跟闫振华彻底谈一次。
“妈妈,你想好了吗?”
两人站在窗边,外头风吹着树枝左右摇摆,姚荟定定看着叹口气,“想好了。”
“好,你去同公公说,我和闫峥等你。”
姚荟说好,过去叫了闫振华上楼。
文澜姿目光随着看去,眼底晦暗不明。
走上二楼,闫振华问,“啥话同我讲?”
“去你书房,”姚荟淡淡说,背脊挺直,走在前边。
闫振华听她平淡的语气,心头冒出几丝不好的预感。
书房陈设简单。
姚荟走进去,四处打量一眼。
那书桌上放着个白瓷花瓶,里头一支红梅,娇艳欲滴,幽香浅浅。
“这么多年,文澜姿到底是把你变得有情调了,”她开口,语气寻常。
闫振华恍然觉得像多年前,她同自己说话。
“姚荟……”
“你先别说,听我讲吧。”
姚荟后腰倚着桌沿,双手环抱胸前,屋里热她外头的大衣脱了,一件简单的黑色羊毛衫,身姿没多大变化,似乎比年轻时更瘦了。
“闫振华,咱俩抽个时间把婚离了吧。”
这话说出来,姚荟喉咙干涩,眼眶一热。
似乎多年堵在心头的乌云一下散了,但与此同时,那些年轻时所有回忆也被卷走,留下一个空心,漏着风。
闫振华没响,双眼沉沉看着姚荟。
两人青梅竹马、少年夫妻,离了……散了……
姚荟自嘲笑了下,“你说巧不巧,去年《离婚法》刚添了一条,'如果夫妻感情确已破裂且调解无效,应当准予离婚?',今朝咱就用上了。”
“姚荟,你想好了?”闫振华开口,有些不敢置信。
这么多年,不也过来了吗……
“你晓得,离了婚是要分割财产的,我的东西将来都是闫峥的不是不舍得,但一旦分割,肯定会受到影响,不如现在……”闫振华语气有些急,甚至说出的话都未厘清目的,“你当真要离?”
姚荟看着他,她那双眼睛属于很妩媚的那种,眼尾上扬自带风情。
闫振华眼睛一眨不眨,等她开口。
沉默半晌,姚荟说,“是,想好了,你晓得你的儿子,小峥根本不在乎这些,以前我就是觉得要给他留最多最好的,不肯离,不愿意离,后来想想是我对不起他,这些是我个人想法,小峥根本不在乎,我还把理由强加到他身上…
又或者我以前对你还有不甘心,自己走不出这一步,就拿小峥当借口,但现在总归是想清白了……”
姚荟缓缓说着,她从前同闫振华见面,不是冷嘲热讽,就是爱答不理。
今朝是从未有过的心平气和。
“小思是个顶好的姑娘,她同小峥结婚,我的儿子好像就有了人气,她对我更是细心贴心,将我同小峥那点心结解了去。
她告诉我要自爱,对自己好,不值得的东西不要再掏心掏肺,”想起儿媳妇,姚荟刚刚空荡荡的心就补上了一块。
“所以我想得不能更明白,咱俩就把婚离了,你一家子过好日子,我也同小峥他们过好日子,谁也不烦着谁。”
闫振华脸沉得滴水,呼吸逐渐粗重。
姚荟看他,年轻时闫振华也是长得可以,小峥那双眼睛双眼皮跟他如出一辙,又深又狭长,剑眉星目,很英气。
但现在闫振华老了,她也老了,大半辈子折腾够了。
“行了,我话讲完了,生意上的事……”
“我不同意,”闫振华打断她,“生意太难分割了,一离怎么分,这么多年全搅在一起。”
姚荟皱眉头,“怎么分?你要是有点良心,就给小峥多分点,怎么都是你第一个儿子,你要是更看重文澜姿几个孩子,那我也没话说,咱按着规定,该咋分咋分。”
闫振华又重复句,“我不同意。”
他手捏着拐杖,指头都发了白,嘴唇抖着。
毕竟多年夫妻,姚荟终归是了解他的,她凉凉笑了声眼睛看向窗外,语气添几分凄楚,“闫振华,你今朝但凡讲一句感情上的话,就是不把我当人看,就是侮辱我姚荟。”
“就是想我死。”
她说得决绝,眼底泪意闪过又迅速掩下去,回头,双眼通红。
“闫肃今年是二十三伐?比小峥小六岁,你要还有点面孔,就别说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