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思是被苗苗叫出来的。
小丫头对彭州华印象不深,在院里玩就被男人哄了出去,许思一会儿没瞧着,听到她在巷子里喊自己。
两人站在门洞下,外面就是主街。
许思眉心微蹙,彭州华消停了一段时间,怎么又冒出来了。
“没事我回去了。”
“等等,”男人抬手拦住她,镜片后的双眼紧紧盯着日思夜想的人。
她美得太惹眼,比起从前胆小单纯的模样更让人沉迷。
像红酒酿出的玫瑰,美丽却带刺,却让彭州华欲罢不能。
“我今天去挑结婚的西服了。”
“哦,恭喜,讲完了?”许思眼底难掩不耐。
彭州华说,“你很高兴吧,高兴我以后没法来找你,来烦你。”
许思说,“彭先生晓得就好。”
“非要这样吗?非要跟我这样生分?”
这话带着自嘲的语调,彭州华苦笑说,“思思,你十六岁同我认识,谢叔带你去生意会,让我带着你吃东西,那辰光你很乖的跟在我身后安安静静,问你要吃什么,说都可以。”
“跟了我半天,再后来,我常去谢家教你写过字,陪你看过书……思思,今朝你只要说一句话,这婚……”
许思打断说,“后面的话彭先生最好别提,我听你说起过去,咱俩也算得上朋友,可离开谢家后,彭先生自己做过些什么事应当心里有数。”
许思声音极为冷淡,也许原主同彭州华是有过一点朦胧感情,但与她无关。她已经平白受了彭州华的刁难,一笔勾销。
“你晓得我如今心性大变,早就不是从前的许思,所以当不认识就成,以后更不必要有交集。”
许思说完就要走,手腕被男人一把抓住。
彭州华脸色大变,后槽牙咬得面颊上的脸皮紧绷。
他嘴里挤出阴郁狠毒的话,“想都甭想,你要同从前一般像个小鸟儿,我彭州华还觉没意思,现在脾气渐大我非要折了你手脚,让你听我的让你求我!
这辈子别想逃脱我,你以为闫峥对你就真吗?!”
神经病!
许思脑子里只有这三个字,合着彭州华是个抖m体质,上赶着挨骂。
她冷声说,“不想我告诉彭正俞,你最好滚远点!”
听到彭正俞名字,彭州华终于迟疑一瞬,许思猛得抽出手后退几步。
彭州华眼皮突突跳,又神经质得笑起来,“闫峥去港市了。”
许思没响,懒得搭理。
去的时间久了,不意外会被人知晓。
“当初关于闫峥入伍,说法可不少。
堂堂港市回来的闫家长子,不要家业、不当人上人,反而去部队里吃苦受罪,都说是港市的沈家千金出了国、弃了他……”
彭州华凉凉说着,双眼紧盯许思,终于看她那双水漾的眸子微微闪动了一下。
他心里升腾起报复的快感,通体舒畅,“听过吗?闫大队长肯定不好给你讲,这趟去港市,你猜猜回到当初情窦初开的地方,见到曾经爱人会怎么样。”
“我没兴趣,”许思要走。
彭州华欺身上前,嘴角噙起令人不适的笑,“思思,你懂男人吗?第一个女人总归是不同的,就比如我对你,忘也忘不了,往后再娶谁,都不是第一个。”
许思气笑了,“别给自己的不要脸找借口。”
她一把推开彭州华,大步走回家。
主街上风吹起。
彭州华看着她婀娜的身影,双眼眯起。
他不好过,那就都别好过。
结婚?
结了婚又怎样。
许思径直回了家,抬手把院门关上。
苗苗蹲在花园里喂小蚂蚁,奶声奶气喊,“小婶婶。”
许思招招手让她过来,弯腰跟她说,“苗苗,以后外面那个人再来,不要跟他说话也不理他。”
苗苗眨眨大眼睛说,“他是坏人?”
“对,是坏人。”
小丫头捏起小拳头,“苗苗不理他。”
许思拍拍她肩,“乖,去玩吧。”
“好。”
小丫头蹦蹦跳跳,跑后院去找在晒洋芋片的钟姨。
许思独自上了楼。
每次跟彭州华遇上,都跟吃了苍蝇一样,让人恶心。
只是这一次,许思更觉心头憋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