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刚吃了一口,她就看见了齐鹤的眼神。他也不吃饭,就那么看着她。
“齐鹤?”
她早上在酒店,什么都不方便,头发没怎么梳好就回学校了,因此鬓边有很多乱七八糟的碎发。齐鹤隔空指着她脸颊边的发丝,喃喃道:“好看。”
“……”
江如鸣终于忍不住了,问道:“你今天怎么了?”
齐鹤反问:“什么怎么了?”
“……你今天是有什么事求我吗?干嘛一直说我‘好看’呀?怪怪的。”
她咬住了筷子头,心下嘀咕着齐鹤今天的怪异。但齐鹤的表情却仿佛疑惑极了,语气也是纯然的不解。
“怪?不怪啊。”
他道:“我真的觉得姐姐好好看,真的,笑的时候最好看。我昨天就一直在看姐姐,姐姐就穿这件毛衣,领子很高,头发又长又漂亮……真的,好看死了,我看了好久。”
“姐姐你是不是都没有发现?知道为什么没发现吗?”
他的手指比划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又比划了下江如鸣旁边的位置。
“因为昨晚我也这么坐在对面,但你一眼都没看我,一直在跟别人说话,跟别人笑。”
江如鸣看了看他比划的位置——昨晚,她旁边这个位置,坐的是许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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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齐鹤垂下眼皮。
“姐姐,我坐在对面都发了那么久的呆,要是坐在姐姐旁边那么近的地方,你说,我会不会像个傻子一样说话都结巴啊?”
他好像很想知道答案一样,好奇地问:“你说会吗?姐姐?”
齐鹤问得很执着,江如鸣只好道:“……这,我怎么知道呀?你太夸张了。”
他却摇摇头,“不夸张。要是我也坐在那,一定会像昨晚的许学长一样——”
他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句形容道:“忘乎所以,都……走不动道了。”
齐鹤的尾音很轻,带着委婉的气音,听起来……莫名有些委屈的意味。
“什么——”
江如鸣总算是听懂了他这么半天都在说什么。她顿了一下,失笑道:“别瞎说。”
许寒山绝对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夸张,最多就是话密了一点而已。他就是那样的性格。
“哪儿瞎说了?”
齐鹤双手交叠撑在下巴上,“别说是昨天,就说刚才,姐姐跟我舍友打招呼的时候就笑得好温柔。你看见他当时有多高兴了吗?”
又在瞎说了。
江如鸣:“哪儿有啊?人家挺正常的。”
齐鹤问:“是吗?”
他没有再说话了,江如鸣以为这个话题过去了,低头专心吃饭。可过了一会儿,齐鹤忽然再次开口:“……那是我不正常。”
江如鸣停下来了。
她看着齐鹤的眼睛,恍惚间想起了最开始在梦里齐鹤从篮球场上奔下来蹲在她座位前讨夸奖的样子,又或是在出租屋里趴在沙发一端说“要永远喜欢我”的样子。
江如鸣站起身来,齐鹤立即抓住了她的袖子问道:“姐姐你去哪儿?”
她歪头问:“你猜呢?”
齐鹤眼神闪烁了一下,“是……是我说太多了吗?对不起姐姐,我就是……心里难受,你觉得烦我就再不说了,我保证。”
他小幅度晃了晃江如鸣的袖子,请求道:“……别走,别生气,姐姐。”
江如鸣绷着脸垂头审视着他,终于在他拎着她衣袖一角可怜巴巴地将脸贴上去的时候忍不住笑出来了。
她抽出衣袖,问齐鹤:“你难受?你难受什么?你有什么可难受的?”
“我……”
齐鹤的话明显在肚子里滚了一圈,犹犹豫豫地没直说。于是江如鸣作势就要离开,他才赶紧拦住了道:“是……是我,是我小心眼儿。姐姐老是跟许学长在一块儿,做项目的时候就是这样,昨天也是。我……难受。”
江如鸣问:“那你凭什么难受呀?许寒山是我朋友。”
齐鹤一时哑然。他沉默半晌才犹豫地问:“姐姐,我能说真话吗?”
“说啊,为什么不能说?”
齐鹤苦笑一下,“我怕我说了,姐姐反而更生气。而且——”
他停顿了一下,才谨慎观察着江如鸣的表情小声道:“——而且,表白不能这样就说出来,太不正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