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想被人看着,因此拉着齐鹤走得飞快。
等到他们还完了书,在图书馆分别,江如鸣才看见孤零零站在图书馆大门口不远处的人。
那人背着包,戴着眼镜,个子很高,但沉默得如同寒风里的蜡像。
江如鸣看了他一会儿,扭头往校外走。
她要去吃一家学校附近的店的锡纸粉。
她走了没几步,就感觉到身后的人跟了上来。她脚步没有停,而是一直平稳地向前走,身后的人也不远不近地保持相同的距离。
直到,她走出了学校,拐进了小胡同里,施施然转身——
身后刚跟着钻进来的李闻疏才近距离地露出了含着冷意的眉眼。
小巷有点破,狭窄而寂静。
李闻疏背着包,双手插在衣服兜里,也不说话,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江如鸣。
江如鸣小声喊了句:“……李闻疏?”
不是李老师,是李闻疏。
李闻疏镜片后的眼珠子终于动了动,他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终都咽了下去,只是扭过头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江如鸣歪着头,试探性地又喊了一句:“李闻疏?”
“你跟上来,怎么不说话呀?嘿?”
李闻疏只是低头看着积雪未化的墙角,沉默地动了动喉结。
江如鸣后退一步,“你既然没话说,那我就走了哦?”
她作势刚要转身,李闻疏就抓住了她的胳膊。
,!
隔着厚厚外衣的怀抱覆盖上了后背,江如鸣听见了一道低低的声音。
“你没给我打电话。”
“……嗯?”
江如鸣疑惑地略微偏过头去,却因为距离太近被李闻疏躲开了。他掰过江如鸣的下巴不让她看自己,自己反而深深埋在她肩膀围巾之中,声音沉闷。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江如鸣问:“给你打电话干嘛?”
李闻疏沉默了一会儿。就在江如鸣以为他不会再回答的时候,他却开了口。
“……想听你跟我说说话。”
江如鸣直视前方的墙砖,一时间怔住了。
李闻疏缓慢地呼吸着,似乎在闻她围巾里残留的洗发水的味道。
良久,江如鸣抬起手,反手摸了摸埋在自己肩膀上的那颗脑袋。
头发很柔软。
“嗯……乖哦。”
她想了半天,只能想出这么一句安慰的话。
但李闻疏立刻就笑出了声。
“跟哪儿学的?逗小猫似的。”
江如鸣懊恼地收回手。
“不要听算了。”
她转身绕过李闻疏就要离开,忽然又被李闻疏拽住了,拉回了巷子里。
“听,我听还不行吗?”
他声音带着投降一样的无奈,低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江如鸣伸手拽了拽他的领子,又拽了拽他的衣袖,在碰到衣袖的瞬间,李闻疏的手就反手握了上来,带着在兜里捂好的温度,整个把她的手包在了手心里。
他没有抬头,站姿都没有变化,只是手握住了江如鸣的手。
很暖。
江如鸣想。
“那个男孩儿是你同学?”
半天,李闻疏的声音才唤回了她的神思。
她恍惚了一秒,才道:“啊?你说谁?齐鹤?”
李闻疏缓慢地摇摇头,“我哪知道叫什么名儿……就,刚才那个男孩儿,同学?”
江如鸣点点头,“嗯……是大一学弟。”
李闻疏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啧,难怪。”
他抬头看了看天,忽然感慨一句:“……大一啊,刚成年?真年轻啊。”
江如鸣歪头看着他。
他又问:“小男生还挺帅的,是吧?”
江如鸣盯着他审视了半天,终于不可置信地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她惊讶地笑道:“喂!你吃他的醋!”
李闻疏咬着腮帮子没说话。
江如鸣用另一只没被握住的手点了点他的鼻尖。
“你就是吃、醋、了!你可是老师,他才多大,还是学生呢!你吃他的醋?”
李闻疏把她自由的那只手也给捉住、按了下去。
“……别闹。”
江如鸣扬起下巴,“他只是学弟,用我的卡借书今天要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