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快步走了出来。
她的眼中带着几丝怨念,却又隐隐夹杂着深深的想念,径直朝着大勇走来。大勇看到这身影,脸上瞬间换上讨好的笑容,可这笑容在这阴沉的天色下,显得有些僵硬。
中年妇女走到大勇面前,眉头紧皱,语速极快地说道:
“大勇,你个瓜娃子,听到你声音,就晓得你回来了。老家里又没啥活路,耍一耍、休息哈就赶忙出去哈。娃娃还要读大学,以后说不定还要读研究生,往后还要彩礼呢,你可长点心,要有点紧迫感哈!”
大勇听到这些话,不禁一阵头大,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但还是硬着头皮迎了上去。他一边点头,一边无奈地说:
“我晓得了,晓得了,你就别唠叨了。”
这时,旁边的村民们都笑了起来,可这笑声在这压抑的氛围里,显得有些短促。
张奶奶笑着说:“大勇媳妇,你也别太着急。大勇在外面也不容易,让他回来好好歇歇。”
大勇媳妇白了大勇一眼:“他就知道偷懒,我能不着急吗?家里这么多事儿,都指望他呢。”
大勇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陈十一看着这一幕,心中暗暗好笑,同时也感受到了这对夫妻之间浓浓的烟火气,哪怕是在这样阴沉的天气里。
这一和睦的场景并没有持续多久,大勇转身对着老刘头说道:
“叔,那我们回家了哈。”
老刘头笑着摆摆手:
“要的要的,你先回去,我给这个小兄弟引个路。”
接着,他侧身对着那些老头老太太说道:
“我去去就回,一会咱再唠嗑唠嗑。” 那些老人们闻言,纷纷点头示意。
此时,老刘头领着陈十一继续往前走。
两人一路默默无言,不多时便走到了马路的尽头。前方有一条蜿蜒的小路,沿着浑浊的河流,向着山林延伸。
老刘头停下脚步,指了指这条路,认真地对陈十一说:
“小兄弟,这条小路便是前往李叔道观的路,你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就行了。我就不跟着你去了,李叔平时素来喜欢清净,不喜欢太多人打扰。”
陈十一闻言,双手抱拳,恭敬地拱了拱手 。
点了点头,老刘头便回身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阴沉的天色中。
奇怪的是在老者走后,铅灰色的云层越加浓厚,沉甸甸地朝着大地倾压而来,严丝合缝地遮蔽了整片天空,不留一丝缝隙。
细密的雨丝若有若无地在空气中弥漫,不是那种酣畅淋漓的大雨,而是带着丝丝缕缕的湿意,如同牛毛般轻柔却又恼人,悄无声息地打湿了陈十一的肩头。此时,天空中隐隐传来低沉的闷雷声,那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在心底深处回响,沉闷而压抑。
四周的空气好似被抽干了活力,沉闷而压抑,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令人窒息的沉重感。
路边的树木在这压抑的氛围中,低垂着枝叶,毫无生气,干枯的树枝在微风中瑟瑟发抖,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在低低地呜咽,诉说着这沉闷天气下的无奈。
脚下的小路变得蜿蜒曲折,泥泞不堪,一脚踩下去,鞋底便深深地陷入其中,拔出来时伴随着 “噗嗤” 的声响,混合着泥土的腥味弥漫开来。
陈十一拖着沉重的步伐,艰难地前行着,每一步都在与这无形的压力做着抗争,他的身影在这压抑的阴天里显得如此渺小,如此孤独。
耳边,似有人在说话,人声在不断回响,每一个字都如同阴冷的雨滴,顺着他的耳道,直直钻进心底,勾起那些被他深埋许久的纠结与困惑。
他不禁回想起自己最初投身科研时的满腔热忱,那时的他,一心只为探索未知,对未来充满了无限憧憬。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实的名利逐渐侵蚀着他的初心,他开始陷入迷茫,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为了真理,还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这个问题如同一把尖锐的冰锥,直直刺向他的灵魂深处。
他拥有许多人梦寐以求的生活:身为知识分子,每月领取着丰厚的补贴,生活在繁华热闹的魔都。平日里,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街头车水马龙,一片繁华喧嚣。可他内心深处总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空虚,总有一个声音在催促他不断向前,去探寻未知的真相。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他不惜将整个地球推向危险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