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通行证,临时来的。”
“找死,”白无常将舌吐得老长,还内卷了一阵子,接着道,“你已踏入地府的高官禁地,我得把你捆了。”说罢,白无常甩着铁链,向她走去。
这时,纸间雪发出冷笑:“呵,又耍流氓不成?越权了,鬼差,我会揭发你们的。”
黑无常接话:“白无常大哥,的确越权了,我们的职责是负责缉拿鬼魂、协助赏善罚恶,别让阎罗王、城隍、东岳大帝三位大神,和文武判官、枷锁将军、牛头马面等实权派一遇到棘手的大问题,便把我们哥俩说成临时工。”
白无常倍觉有理,便想和黑无常一起离开。
这时,纸间雪却拦住他俩,央求:“两位大哥,我们有事相求,请你们帮帮我们。”
“求什么?这年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哥,我们走。”黑无常半卷舌头。
舟弃竖立马跪下:“都说地府善恶分明,我才壮着胆子来的,实不相瞒,我的夫君裤子云被恶魔抽去脚筋,不能站立,听说阎王有一根龙筋,我想你们带我去见他,我想要点龙筋,好医治夫君。”
纸间雪补充:“这个痴情女子为了救自己的丈夫,苦于进不了地府,于是宁愿用剑自尽,唉,血雾直喷,令人扼腕叹息。”
“哟哟哟,好久没碰到如此多情的女子了。”白无常赶紧扶起她,“这年头,都说爱情喂了狗。好吧,黑无常兄弟,我们带她们去见阎王。”
黑无常犹豫不决:“不好吧,阎王近来心情糟糕透顶,要求他下放权力治理冥界的呼声越来越大,我听说还有条东海龙王的儿子亲自做了一个笼子献给他,说什么要把权力放进制度的笼子里,唉,这个龙王的儿子后来就从地府凭空消失了。”
白无常有点犯难,纸间雪忙说:“现在见大官很难的,你们得帮帮她呀。”
“不是我不想帮,而是......”
“而是什么?”
“唉,阎王好色成性,她要是长丑点该多好,要知道,地府跟人间一样,美即原罪,难道你们不明白自古红颜多薄命?唉,我本不应该私下议论的。”
舟弃竖接话:“这个好办,我把自己的脸弄丑,多抹些脏颜色,把本色盖住。”
黑无常一听,哈哈大笑:“好多女子都没骗过阎王的,他可不是猪脑子,这样吧,我倒有个主意,干脆好好打扮一番,用好成语半推半就,自己拿捏好火候,不就是为一根筋吗,应该不成问题。”
舟弃竖骂道:“真他妈的特权,权力永远是人性的春药,我呸。”
黑无常神色慌张:“你,你,你在找死,小声点,不要妄议上层。”
白无常催问:“还要去见阎王吗?我们很忙的。”
舟弃竖很矛盾,但为了能让夫君站起来,只得点头。
经过一番打扮后,鲜美的模样更加迷人。
“我就不去了,在这边等你。”纸间雪回想起那年阎王对她动手动脚、手脚并用的样子,很窝火,于是淡淡地对舟弃竖说。
...
阎罗殿。
一块硕大的匾额上,有八个烫金正楷大字:为民请命,我将无我。
匾额下,一位手持法杖的老者,头戴一顶插有黑色羽毛的帽子,身穿一身被金色花纹点缀的黑色长袍。
乍看,简直是在操黑。
老者的鼻子犹如垂吊的葫芦,嘴巴宽厚而霸道,酒渣色的脸严肃成法庭,双眼犀利有神,粗糙的头发和胡须似乎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乱长。
此老者正是传说中的阎王。
好在那天是个民主接待日,否则,黑白无常都不可能见到他的。
舟弃竖早已安静地跪下。
“大慈大悲厚德载物的大王,”白无常机警地观察了一下四周,接着说,“大王,有民女以牺牲自己的性命才进入地府,为的是想一睹大王盛世风采”
阎王这才注意到有人进来,停下手中的书法,看了看打扮光鲜的舟弃竖,皱了皱了大鼻子,理了理黑色长袍,威严的老脸生起一堆微笑:“哟,民女,不会又是来告御状的吧?”
黑无常弱弱地说:“她目的朴素,就是想一睹大王的威仪。”
“哦,是——吗?”阎王故意拖长声音。
跪成正楷的舟弃竖含蓄地微笑:“是的。”
“哦,那你形容本大王看看。”
“大王就是大王,不像我爹长得烟熏火燎,大王的龙颜那可令三界风云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