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你醒着吗?有人来看你了。”
阮清墨无力地靠坐在床边,眼睛盯着床边的那颗花球,久久不能回神,手里捏着的那块石牌也早已被他的手指摩擦的泛出光泽,只可惜他的主人再也不会出现了。
“嗯。”
房门被人推开了,阮清墨的眼睛在看到来人的时候亮的一瞬,但很快又黯淡下去,随之涌起的,是无法抑制的浓浓的愧疚之情。
“梁姨.......”
阮清墨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情绪在见到梁悦的那一刻有不可抑制地翻涌了上来。
“我对不起您,也对不起染染,我没有保护好他,我没能带他回来,我什么都没有做好,我.......”
他说着说着,声音又哽咽了起来,就连双腿也觉得有些发软。
梁悦连忙上前扶住他,声音安抚道:“好孩子,你做的已经够好了,染染爸爸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你为染染,为我们家已经做的够多了,你没做错什么,千万不要怪自己。你是个好孩子,我们都知道的。”
接到消息的时候,梁悦还没来得及享受丈夫死而复生的喜悦,却又接连被告知丈夫和儿子全部葬身火海的噩耗,这个向来坚强的女人一夜之间像是老了十岁一般,整个人疲惫的不像话。
可是她更加明白,这件事情最受打击的不仅是她,更有阮清墨。她对这个孩子的所作所为都看在眼里,她知道他是个好孩子,不然也不会放心把儿子托付给他。棠溪染身亡已经是个无法改变的事实了,她知道这个孩子一定会受不了打击,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阮清墨已经是棠溪染在这个世上,除了梁悦以外唯一的羁绊了,就算是为了已经离开的儿子,她都要来拉这个孩子一把。
“好孩子,你还有自己的父母,还有那么多亲人和朋友,他们都在为你担心啊。你要振作起来,如果染染活着,也一定不会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的。”
梁悦将一只手轻轻地放在阮清墨的背部,那动作是如此的轻柔,宛如一片羽毛在不经意间拂过。她开始一下一下地、有节奏地轻拍着阮清墨的背部,每一下都带着深深的关切与温柔。
————
“温言畅,有人来看你。”
叶景清吩咐看着温言畅的警员领进来一个人。
“你只有十分钟。”
守卫的警员吩咐道。
“知道了。”
温言畅漫不经心地抬眸看了他一眼:“是逸舟啊,好久不见了。”
“是挺久了,”陆逸舟打量着温言畅,“言畅,你看起来似乎憔悴了不少。”
“也许吧,”温言畅艰难地扯了扯嘴角,“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我......”陆逸舟的语气顿了顿,“我就是来看看你好不好。”
“我?还行吧,反正暂时死不了.......”
“言畅!”
陆逸舟突然喊了他一声。
“我劝过你,你但凡将我的话听进去一星半点,何至于到今天的地步?”
房间里沉默了一瞬。
“听你的?那么然后呢?难道要我看着害死父亲的凶手逍遥法外吗?凭什么啊,我父亲一生行事无愧于任何人,凭什么他就要死于小人之手,我们家破人亡了,而害死他的人,却可以逍遥法外,享受天伦之乐?他凭什么!”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四壁静悄悄的,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窗帘紧闭,阳光透过细小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地板上,却无法打破这份沉寂。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每一个刻度的移动都在这静谧中显得格外突兀。器具静默地摆放着,没有了日常的喧嚣,它们仿佛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偶尔,一阵微风吹过,带动了桌上的纸张,那是这个寂静空间中唯一的动静,随后,一切又回归到了无声的世界。
过了一会儿,温言畅似乎冷静了下来,气息也变得平稳了不少:“你走吧逸舟,事已至此,你再多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以后不要再来了,跟我这种人扯上关系,总归是不好的。”
陆逸舟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沉默着离开了,房间里瞬间又只剩下温言畅一个人。
他 出来的时候,正好迎面碰上了叶景清。
“陆先生?”叶景清的眸光落到了关押温言畅的房门前,“来看他的?”
“嗯,”陆逸舟的视线落到了叶景清手中拿着的文书上,“叶队长,这是.......?”
“哦,他的判决书下来了,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