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行一周天,张元便觉到身体又轻快了许多,但想起那真气行三关时的酸痒火热,种种痛苦之状,却也不由感叹道:“这换骨洗髓之功,真个不是易与,若是定力不坚,怎能功成?怪不得修行人收徒首重根骨,若是先天根骨真好,真不异于在娘胎中修道,出生之后,若遇明师,不仅更易入道,更能省不少修炼之功。”
张元有此之想,实也正常,这骨髓坚凝,本是精气神三宝健旺之外兆。
这生人之理,不过父母精血汇聚成血肉元胎,再于母体之中胎息以夺天地之气,由此以阳入阴,气随胎化,随自然造化,而成真元,三百日数足,元神灵光入体,神形皆备,脱离母体。
否耐这道理虽同,但人之生也,或随天时地利与父母所遗之气,或有仙真投胎,种种因由,却生的禀赋不一,根骨有好有坏,禀赋好的,真元便厚,于母腹内,随自然造化成胎之时,精气充盈,骨坚脉通,先天元神,自然凝炼,比之寻常人自然就显得根骨好。
再兼这精化气,气化神,神合精,三元转化,互为表里,三位一体,精足则骨坚,骨坚则血凝脏强,血凝脏强则脉通,脉通则气之升降无阻,气之升降无阻则神旺,神旺则性灵,性灵则神思纯一,神思纯一者,心念专一,心念专一则更易引火归元,再兼五脏空灵,骨髓坚凝,少有浊气,气之升降自然越好,积气成精,积精成神,种种功夫,自然比寻常修道人修的快。
有此先天造化之功,比之后天费几十年功夫修成,真个不可同日而语。
……
……
斗转星移,天时又过,不觉已过两日。
初时行第一周天时,周身酸痒苦痛,奇热如焚,周身汗出,到了第四周天,酸痛之感已无,浑身骨肉却似刀劈斧凿火烧也似,一任张元定力深厚,也觉十分难忍。
待到行至第六周天时,浑身如炒豆子一般相似,一齐爆开,浑身气血好似都会说话闹成一堆,直至坎离真气,真液下降,方觉周身通明,好似水晶琉璃一般。
这日正是一个大白天,太阳高照,若论节气,已经快到冬至,整个白云山还似往常一般,云烟浩渺,雾气弥漫,偶有山风吹来,各山头上顿时飞烟雾旋,幻灭无常,显玄奇之色,化出灵怪之状。
而在石室之中,却见张元此时正由石床上走下,双目隐泛灵光,摄人夺魄,但却油头垢面,披头散发,活似乞丐一般。
等到落地,左右手招呼之间,便见洞口,头顶两朵金莲之上,各自喷涌的两道光华,陡然收敛,随后化为一大一小两粒的宝珠,落到手上,一者色作青白,一者色作金黄,俱到精光闪闪,而后转手之间,却复不见踪影。
“还真够脏的,哈哈哈,平日全用净尘之法清身,今日且去那溪水之中沐浴一番。”张元抬手摸脸,等到手落下,望着掌上指尖片片黑色油污,不由开口笑道。
随后便解下一身清洗的已至灰白的衣袍,露出一身黑灰色的身躯,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赤着脚走出石室。
抬头望天,只见云烟飘缈,围绕半峰,想着好些日子没见日光了,随即掐诀,向上一扬,便见半空光华微闪,半天烟云渐渐变的稀薄起来,由云烟孔隙之中,万缕金光如同利箭一般,照射而下。
那些花草虽因地气,终年长青,但终不是甚异种灵药,百日之内,日光不照,终是显得稍有颓废之感,此时日光一现,却似如换新生,个个招展起来,五颜六色,迎风而摆,美不可及。
张元望着日光,又见如此情形,不由心内涌起一阵温暖欣喜之感,随面上泛出淡淡微笑。
暗道:“我此时功力增长了不少,正可运用那五行幻景之法,将全谷上空以五行真气化出一片幻景,既可防人,又能使日光无碍而入,使此地不用如以前一般,虽然日照之下,仍然光明,但却失了一股生机。”
心中想罢,随即踏野草,踩泥土,虽是赤脚,但踩着一些石子,张元也不觉吃痛,只因筋骨皮肉经此一来,已变得十分坚韧。
一路然后便走到那溪水里,缓缓躺下,将整个身躯都没入溪水之中,连口鼻也不露。
溪水不深,只有三尺左右,刚好没人,张元骨质又轻,所以浮力尚可,不至完全触底,压着那溪底石块。
清水流敞,触着肌肤,张元闭气胎息,感受着这冷冷寒意,望着由身侧泛起的丝丝污水,面露微笑。
而后又将右手抬起,穿出水面,透过波光看着那只洁白如玉,指甲长有寸许的手掌,想起洞内行六阳周天时换骨洗髓时的的情景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