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次,反被这家伙打骂,后来也就不管。
可怜吗?是可怜,可问题是人家不领情怎么办?总不能给他带上铐子关精神病院吧,那不是更可怜。
小时候,王一很怕他,因为这疯老头很凶。会凶所有对他示好之人,还会站在街边对着空气破口大骂。年幼时有幸见过几次,之后就躲着走。
后来,王一也就当笑话看,生活学习烦恼日益增多,不再过多关注疯老头。
现如今呢,王一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没有烦恼地活着,挺好的。
不过,王一今天还是停了下来,原因很简单,疯老头今天对他大呼小叫热情得过分,以往从没搭理过他。
“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疯老头不断重复着这句话,甚至到了癫狂的程度,仿佛王一今天回家是一件非常值得庆祝的事。
“是,我回来了,有事吗?”
两人间隔十米,远远对视。
王一如今倒是有些好奇了,疯老头到底是谁?为什么执着地住在小区垃圾堆。二十多年了,始终如此。
“你回来了,你回来了!”疯老头没回答王一,沉浸在自我兴奋当中,甚至加上了动作。
他拍手欢呼,高抬腿转圈蹦跳,身上层层叠叠的塑料袋摩擦起来‘哗哗’作响。倒是他头顶不断起伏的成坨污发吸引了王一的目光。
因为隐藏在油腻黑发下的眼睛并没有看他。
王一略有所觉,顺着疯老头似有似无的目光看向斜上方。
前方老式砖混楼也就六层,一眼就看了个大概。
所以,疯老头在垃圾堆苦熬这么多年是为了盯谁?
难道他是特工?
这也不对啊,如果他真有什么目的,大可伪装成普通人,一边监视一边生活啊。把自己弄成一个疯子,极其引人注目不说,单是他身上的冻疮就不忍直视。
这说不通。
王一啧了下嘴角,反正不关我事,回家!
北方的二月天,下午五点就开始往暗处走了。
回到家,王一将自己扔在床上,右手伸进枕头下摸出一个小药瓶。
哗啦、哗啦——
他轻轻摇动几下,药瓶内声音沉闷,说明止疼药还有很多,肯定是他先没,安心。
反正都要死了,他可没打算硬挺病痛发作时的疼痛。
至于吃止疼药对身体不好?这是对一个将死之人说的话吗?
他又没有放不下的凡间事,干嘛折磨自己。
“以后出门千万不能忘记带了。”王一嘀咕一声,将药瓶放在床头柜上,伸手就能拿到,方便夜里病痛发作时吃。
他记不得白天去哪了,反正此时趴在床上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疲惫。
心口隐隐作痛,吃饭是没胃口了,还是先睡会儿吧,等饿劲大过疼劲再起来吃饭。
感觉手心有些滑滑的,脸换了个朝向,才发现手上都是灰。
床头柜好像很久没擦了,算了,明天再说吧了。
桌子脏了不一定擦,但累了就该睡觉。
哒、哒、哒......
桌上的塑料小闹钟一分一秒走着,夜色也逐渐暗了下来。
不到六点,卧室里已一片寂静与黑暗。
哒、哒、哒......
闹钟的秒针走动是房间里唯一声响。
7:59:59
哒——
8:00:00
黑暗覆盖了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