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涛的目光在空荡荡的柜子间游移,那原本摆放着各类物件的隔板上如今积着一层薄薄的灰尘,仿佛是一场劫掠后残留的落寞痕迹。被翻乱的杂物七零八落地散落在角落,破旧的纸张、断裂的器具,无不诉说着混乱与不安。他的眼神愈发凝重,内心那股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般汹涌,迅速蔓延至全身。
怀着沉重的心情,程涛的脚步在道观内的每一寸土地上徘徊,眼神似鹰隼般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有线索的角落。当看到那些珍贵的典籍与武功秘籍消失不见时,他的双拳不自觉地紧握,指节泛白,眉头紧紧锁在一起,仿佛能夹住一只苍蝇。这些秘籍承载着师门的传承与荣耀,是历代祖师心血的结晶,如今却不知所踪,这让他感到肩头压上了一座无形却沉重的大山。
在巡视的过程中,程涛发现了那扇被金刚锁封印的门。锁头依旧顽强地挂在门框上,但周围的门框却已布满了深深浅浅的打砸痕迹。木屑飞溅在一旁,宛如破碎的希望。他蹲下身子,手指轻轻抚过那些痕迹,粗糙的质感摩挲着指尖,仿佛能感受到贼人当时的急切与疯狂。程涛心中暗自庆幸,好在门窗材质坚实,虽历经暴力冲击,却依然坚守着最后的防线,没有让道观遭受更严重的破坏。
忙碌许久后,程涛寻来一床还算干净的被子,在宿舍的床铺上仔细铺展开来。他的动作缓慢而沉稳,每一个褶皱都被细心抚平,仿佛在整理的不仅仅是床铺,更是自己纷扰杂乱的思绪。床铺整理完毕,他又拿起扫帚,开始清扫院子。笤帚划过地面,带起的尘土在阳光的映照下飞舞,似是要将这道观内的阴霾一并清扫干净。
待院子大致清扫完毕,程涛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缓缓坐到院子里那把陈旧的躺椅上。温暖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在他的身上,驱散了些许身体的寒意,却难以融化他内心的忧虑。他微微眯起双眼,眼神望向远方的山峦,脑海中却在不停地盘算着未来的日子。今后该如何守护这道观?丢失的物品能否找回?师门众人在外又是否安好?一个个问题如走马灯般在他的心头闪过,阳光逐渐西斜,拉长了他孤独而坚毅的身影,仿佛在这寂静的道观中,他是唯一坚守的卫士,等待着未知的明天……
春日的暖阳洒在道观的青石板路上,静谧的空气中突然被一阵凌乱、深一脚浅一脚的脚步声打破。程涛正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闭目沉思,这突兀的声响瞬间让他警觉,他迅速睁开双眼,起身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形有些佝偻且跛脚的人艰难地跨过门槛,走进了道观。那人每走一步,身子便会不由自主地晃动一下,脚步拖沓,似有千钧重负。程涛的心猛地揪紧,他一眼便认出是凯峰师兄,赶忙疾步迎了上去。
程涛几步跨到凯峰身旁,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扶住他的手臂,那手臂瘦骨嶙峋,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岁月的沧桑与生活的磨砺。凯峰的脸色略显苍白,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想必这一路走来颇为艰辛。程涛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关切与心疼:“凯峰师兄,您这腿……快,先坐下歇歇。”凯峰微微抬起头,目光淡淡地瞥了程涛一眼,那眼神里透着一丝倔强与冷漠,冷冷地说道:“不用扶我,我自己能走。”可尽管嘴上这么说,他走路时的踉跄却难以掩饰身体的虚弱。
程涛心中一阵酸涩,他赶紧转身,从屋内拿了一把椅子,放在凯峰身后,用手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说道:“师兄,您先坐这儿歇会儿。”凯峰微微点头,缓缓坐了下去,双手轻轻揉着那条残疾的腿,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神情。程涛站在一旁,沉默片刻后,从怀中掏出师傅的那封书信,递到凯峰面前,轻声说道:“师兄,您看看这个。”
凯峰接过书信,展开信纸,目光在上面缓缓移动。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无奈、有痛心、也有一丝愤怒。读完后,他将书信轻轻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深深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今天三月三真武大帝诞辰,我买了贡品前来祭拜,我之所以离开道观,实在是无奈之举。起初,凯杰师弟负责下山采购日用品,这本是平常之事,谁能料到他竟染上了赌博的恶习。起初我并未察觉,只是道观里的东西开始一件件莫名消失,我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后来,我与他理论,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我这腿……终究是敌不过他,被他赶下了山。但我心里始终记挂着道观,初一十五便会来祭拜。”
程涛紧握着拳头,眼中满是自责与悔恨,说道:“师兄,如今道观里值钱的东西都被凯杰卖光了。那凯杰现在人在哪里?”凯峰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绝望与愤怒,咬着牙说道:“那凯杰在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