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起凯杰的身体,试图将脏衣服换下,可凯杰却突然不受控制地扭动了一下,凯峰一个没稳住,身体猛地撞向了旁边的桌子。
只听“哐当”一声巨响,放在桌上的香炉被撞翻在地,摔成了好几瓣。那可是道观里一直用来供奉的香炉,虽说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但承载着道观多年的传统和信仰。
正在一旁整理草药的程涛听到声响,猛地转过头来,看到地上破碎的香炉,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师兄,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程涛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责备,“这香炉在道观里多少年了,一直好好的,你就不能注意点吗?”
凯峰本就因为照顾凯杰忙得焦头烂额,又累又烦,听到程涛的指责,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我不小心?”他把手中的脏衣服狠狠地扔到一边,眼睛瞪得滚圆,“我每天从早到晚照顾凯杰,给他擦身、喂饭,忙得连口气都喘不过来,你呢?就知道在那儿摆弄你的草药,说风凉话!有本事你来照顾凯杰,你来干这些活儿!”
程涛一听这话,也来了火气,把手中的草药重重地一放,站起身来。“我摆弄草药怎么了?还不是为了给凯杰治病!我每天去山上采药,风里来雨里去,回来还得整理,你以为就你辛苦?”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凯峰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程涛的鼻子说:“你采药?采了这么久,也没见凯杰的病情有什么好转!每天这么多事儿,我都快被累死了,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沙哑。
“日子到头也是你弄成这样的!”程涛口不择言地吼道,“要不是当初你执意收留凯杰,我们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现在道观没了收入,我们自己都快养不活了,还得伺候他!”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可愤怒让他不愿意低头。
“你说什么?”凯峰像是被这句话重重地击中了,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我收留凯杰是因为他是我们的师弟!你居然说出这种话,好,好得很!”他气得嘴唇都在颤抖,转身冲进房间,开始胡乱地收拾自己的东西。
程涛看着凯峰的举动,心里有些慌了,但倔强的他还是没有开口挽留。“走就走,谁怕谁!”他在心里暗暗想着,可眼睛却一直盯着凯峰的一举一动。
凯峰很快就收拾好了一个简单的包袱,他狠狠地瞪了程涛一眼,然后大步走出了房间。路过凯杰的床边时,他的脚步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舍,但很快又被愤怒取代。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道观,只留下程涛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院子,心中五味杂陈。
从那以后,凯峰和程涛便彻底决裂了。他们各自在自己的世界里生活,老死不相往来。而凯杰,依旧在那昏暗的房间里,时而昏睡,时而发出微弱的声响,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命运的无常。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道观,如今只剩下无尽的寂静和凄凉,仿佛在默默见证着这一切的沧桑变迁。
凯杰的模样已全然没了往昔的生气,彻底沦为一具令人胆寒的行尸走肉。
他的头发不再是曾经那般乌黑亮泽,此刻变得干枯毛糙,一缕缕杂乱地纠结在一起,像是一堆废弃的枯草顶在头上,还夹杂着些许灰尘和碎叶。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青灰色,毫无血色,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生命力,紧紧地贴在颧骨和下巴上,使得脸部轮廓显得格外突兀。脸皮上布满了细微的裂纹,就像干涸的土地,仿佛轻轻一扯就会裂开。
他的双眼空洞无神,原本明亮的眼眸如今只剩下一片死寂,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眼球浑浊泛黄,像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无论眼前出现什么,都无法再激起他的一丝反应。嘴唇干裂起皮,泛着乌紫色,微微张开,露出一排泛黄且残缺不全的牙齿,嘴角还挂着一丝干涸的涎水。
他的身体佝偻着,像是被无形的重担压弯了脊梁,每迈出一步都显得极为艰难和迟缓,双脚拖沓地在地面上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双臂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随着步伐机械地晃动,手指扭曲着,指甲又长又黑,像是鹰爪一般。
他的举止没有任何逻辑和意识,只是漫无目的地游荡着。偶尔会突然停下,歪着头,像是在倾听什么,但实际上周围并没有任何特别的声音。然后又毫无征兆地继续前行,撞到墙壁或者桌椅时,也只是木然地反弹回来,没有任何疼痛的表情,也不会试图躲避。他的喉咙里不时发出低沉、沙哑的嘶吼声,那声音仿佛是从地狱深渊传来的恶鬼咆哮,让人听了脊背发凉,不带有任何人类语言的意义,只是一种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