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扶贫工作已经敲定,苏誉可不敢偷懒,马不停蹄地收集北三村的地理、水文、气候等资料,开始研究扶贫对象的具体情况。
北三村沿着黑石山呈品字状排列,二道岭村和石梁子村紧挨着黑石山,上湾村就在这两个村子的出口处。还没去实地查看呢,光听听这些村子的名字,苏誉就感觉凉飕飕的。
从收集的历史资料来看,这里好像没有任何工矿业的影子,农牧业也没啥优势。
让苏誉大吃一惊的是,这里居然是封建社会流放犯官家属的地方之一。谁不知道,那些条件好的地方早就被人抢先占了,怎么可能留给犯官家属去开垦?可想而知,用来流放犯人的地方,肯定差得很。不管是自然环境还是地理条件,这里肯定是最艰苦的。
让他最头疼的还不止这些。听说,这三十多里路居然没有一条像样的公路。都九十年代末了,当地还在用五六十年代的马车道。这路还是生产队的时候修的,经过四十多年的风吹雨打,早就破得不成样子了。好多地方的沙石路连沙石都看不到了。好在那地方除了几辆破拖拉机,就只有驴马车和老牛车,自行车是主要的交通工具,摩托车都少见得很。
自从前几天候小军过来后,连着三四天没有见一个过来找事,苏誉还有些郁闷,难道三个混球就这么孬?自从父母不明不白车祸后,苏誉对坏人格外重视,他可不敢认为这几个家伙认怂了。
那件闹剧过后,张丽也替苏誉担心了好几天,好在之后几日并未有任何风吹草动,她那颗悬着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那天过后,她已经决定加入苏誉的扶贫队伍里,因为苏誉没有另外找人,就是准备一个人下去扶贫。她希望能助苏誉一臂之力,同时也渴望远离这个充满算计与阴谋的是非之地。
想到每天要和苏誉下乡上山,很多时候还要单独待在一起,她心里就有些忐忑,但更多的是期待。
这天下午上班,苏誉准备去县里一趟,主要目的是修理车辆。镇政府配给他的那辆老旧的212吉普车,已许久未曾使用,一直被搁置在车库内。他费了好大劲从车库里弄了出来。把化油器和火花塞全部拆下来清洗了一遍。勉强点火成功,不过他感觉车有点肉,点火线圈、马达也有些问题,想借周六去县城保养一下,顺便回一趟家。
苏誉正在院子里擦车,就听身后传来脚步声。“苏誉,你是不是要回县城?”说话的是张丽。
“张姐也要去县城,不如我们一块走吧?”苏誉笑着的说道。
“嗯,好久没有去县城了,我去看看我妹妹,顺便买一些东西。准备啥时候动身?”张丽开心的说道。
“随时等候张姐的指示,你说啥时走我们就啥时走。”苏誉笑着说道。
“那你等我一会,我有个材料弄完我们就走。”说着,张丽就走回办公室了。
苏誉擦车没注意,办公室东头拐角处有一双阴郁的眼睛,盯着他看了半天了。当苏誉抬头时,那双眼睛瞬间消失了。
振兴办办公室门打开着,里面已经收拾干净,马锐和刘海两天前就搬了进去。此时,两人坐在桌前吐着烟雾,东一句西一句的唠着嗑,就在这时,候小军急匆匆走了进来,压低声音道:“锐哥,那小子要去县城,听张丽那个骚娘们也要跟着去。”
“他娘的,这不就是个好机会吗?赶紧给陈秃子打电话,让他在路上找机会收拾那小子。叮嘱陈秃子,千万别动张丽。”刘海兴奋的说。
……
下午三点半,苏誉载着张丽出了镇政府。时隔几年又开上了吉普车,虽然有点手生,但是技术还算娴熟,再次驾驶车辆,苏誉的心情特别激动。
吉普车出了胡杨镇街道,上了通往县城的十米宽的沙石路,还不熟悉车况,苏誉的车速放的不快。倒车镜后面一条土龙,车底下发出哐啷哐啷的碎石击打铁皮的声音。
“苏誉,你车开的很平稳,经常开车吗?”张丽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苏誉娴熟的操作,开心的问道。
“张姐,你可别夸我,这老爷车长时间没人开,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毛病,可别半路抛锚把咱俩撂下。”苏誉笑着说道。
“不会的,这是原来胡杨乡的吉普车,是老唐和老李的专座。如今镇子里有了两台桑塔纳,领导们嫌这车噪音大还费油,封闭又不严,再加上镇里只有一个半司机。所以,就撩在车库没人问了。我看你挺懂车,不一会就启动起来。以前乡政府司机老赵,每天启动需要很长时间,冬天还要用火烤才能启动。”张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