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利的手,又哭天抢地的嚎叫起来。李支书哽咽着说道:“哭了半天,还不知道谁死了,原来是个冒牌货。钱县长啊,我们高兴呀……”于是,三人又从头叨叨起来。
也许听到村部太热闹了,先是一群孩子跑了进来,紧接着,就跑出去大声叫道:“县太爷来了,县太爷来了……”
不一会,村部涌进来上百人,都是老弱病残,妇女儿童。几十个孩子就像土匪一样,见车就开车门,钻到里面一顿的胡乱动,什么香水瓶,毛巾,烟灰缸,纸盒子,有啥拿啥。
司机也被这热闹的场景吸引了,没有发现这种情况。
钱永利被三个老头死死缠住,犹如被蛛网束缚的飞虫,连一句完整的话也难以说出口。赵隆泰急得双眼好似要喷出火来,赶忙催促苏誉去劝解几位老支书,有何事进屋坐下再谈。苏誉则佯装出一副腼腆的模样,轻声细语地在三个老头身后劝解着,马镇长和赵隆泰以及县局的几位官员,也都纷纷劝慰三位老同志切勿太过激动,有什么话先坐下来慢慢说。三位老头终于稍稍安静了一些。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
就在此时,一群老头老太太如潮水般涌了上来,他们的手中都紧紧握着白条。“县长来了就好啦,这是几年前我们给县里修路出工的条子,县上说第二年就兑现,可如今都快十年了。还有基本农田建设款、苗木补贴款、养殖补贴款……”一个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激动地叫嚷着,声音此起彼伏,仿佛要冲破云霄。
上百人将村部院子围得水泄不通,叫喊声、哭喊声、谩骂声交织在一起,犹如一场混乱的交响乐。
不但县长傻眼了,就连镇长和书记也都惊得目瞪口呆,他们绞尽脑汁,却唯独忘记了还有这一茬。这白条全县加起来没有一个亿,几千万那是绝对有的。领导们都将其抛诸脑后,没想到老百姓却记得清清楚楚。县长被人群团团围住,什么局长、镇长、书记、司机,最后就连王占财也被不明真相的老太太紧紧拉住,无法脱身。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嘴里念叨着欠钱的缘由,去找了谁,又是如何说的。总之,各种杂乱无章的话语充斥着整个院子。
一时间,村部沸腾了。
这还不算,不一会,又有一半百村民如潮水般挤了进来,人越来越多,场面越来越热闹,简直比集市还热闹。钱永利的西装扣子早已不知去向,手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仿佛被人揍了一顿。那个标志性的眼镜也未能幸免,被群众挤得如同落叶般飘落在地,然后被无情地踩成了碎渣。他那一头油光锃亮的大背头,此时也像是被开水浇过一般,热气腾腾,汗水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这群人下来时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狼狈,就好似那被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
苏誉苦口婆心地劝了这个又劝那个,可没有一个人把他的话当回事儿。此时,三位支书也不再念经了,装模作样地当起了和事佬。然而,群众们哪见过这么多大领导亲临现场啊,多年的热情就像被压抑的火山,在这一刻喷涌而出。
顷刻间,哭叫声、谩骂声、倾诉声交织在一起,犹如一首激昂澎湃的讨伐乐章。
三位老支书劝阻得口干舌燥,累得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倒在地。县长、镇长和书记则焦躁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都快吐血了。
就这样一直僵持到中午时分,工地上的人都下班了,一群老娘们才如鸟兽散般回去做饭。一群浑身沾满泥水的老爷们也才好不容易劝走了自家的老人。最后,县长和镇长书记不得不万般无奈地承诺兑付白条,并且再三保证之后,大家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让开道路。一群人如惊弓之鸟般开着车落荒而逃。
:()冰之官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