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二人想法一致,但元瑾还握着些许主动权。
“母皇早年费尽心力修着律法,自然是让刑狱之事有法可依。这二人犯下大罪,旁的人若是无辜,自然不会受到牵连。”
元琦早有准备:“太女姐姐最是仁善,定然不会坐视无辜之人受牵连。至于六妹妹,胡世吉下狱后,升州这个富庶之地换谁来做刺史,她应当是能推荐一二的。”
这话里一面是威胁,一面是利诱。
元瑾本能皱了皱眉,心中重新审视这个存在感极低的姐姐。
“三姐有把握做得了太女姐姐和六妹的主?”
元琦轻笑:“四妹这话说的,我如何能做得了姐姐妹妹的主?”
那就是太女和元琅自己的意思了。素来不对付的两个人,竟然因为卫家的危机暗中联手了。
再一深思,动了卫家就是同时动了太女和六皇女的利益,二人若是联手反扑,自己不一定能接得住。
这件事不论是为了赵家还是为了自己,都只能到此为止了。
元瑾心中有些惋惜,但更多的是庆幸。若是没有元琦暗中点出太女和六皇女联手,自己冒进一些,必然要遭反噬。想明白这些,心中的惋惜便也烟消云散。
“三姐在外忙碌奔波,太女姐姐和六妹妹可会承你的情?”
“都是为了大周社稷,何须承情不承情的?”
元琦告辞离去,元瑾眉头皱得更紧。
前有太女,后有六皇女,元瑾发现自己竟然忽视了这个一直隐在暗处的三姐。
她虽然是工部的水部郎中,对于皇女来说,这不是什么实权的好去处,但她在这个位置上颇做出了些成绩。又有诚亲王做顶头上司,这可是先帝的皇女中,仅存的实职亲王了。诚亲王与景成帝关系亲近,时不时能替她美言几句。
元瑾警惕心顿起。
太女虽然是不得圣心,可是这么多年没有大错处,又有元琦相助,岂不是更难动摇?
景成二十六年十月,樊州案终于水落石出。
樊州刺史吕驰敬,勾结升州刺史胡世吉,人为造成樊州段运河淤堵,导致大量物资积压在樊州。而后吕驰敬借调官船,将物资运送出海,谋取暴利。
元琦原本只是想拉胡世吉下水,以此来牵制元瑾,保住卫家。没想到元显去大牢审了一遍,转头去了升州,找到了胡世吉掘土的山,拿到了确切的证据。元琦没料到当时牵制元瑾的谋划,竟然是事实。
元显近日来忙着迁出山里的村民,和工部的人商议后续的处理和恢复。元琦跟着去看了,一座山几乎被挖成了空壳。如此证据确凿,元瑾也只能丢卒保车,让事情终止在吕、胡二人身上。
十月末,吕驰敬、胡世吉二人判斩首,家眷仆从没入贱籍。
虽然案子没有牵扯到卫家和赵家,但是众人都在看着皇帝的态度。是打算追究到底,还是轻轻放过。
冬月初,在外查案的一众人等,回到京城。离京的时候还是夏日,现在已经雪满京城了。景成帝让人带了口谕,免了奔波许久的几人近些日子的朝会,让她们好生休养。
元琦回到府中,卫念秋带着卓氏和元芷元宁,在门前等候许久了。
“数月不见,殿下清减了许多。”
元琦笑着握了卫念秋的手:“府中辛苦你了。”又向卓氏颔首,朝房中走去。
一家人用了饭,元琦自是要留宿正房,卓氏带着元宁告退。
卫念秋伺候元琦洗漱:“此次的事情,明面上皆大欢喜,还是要看母皇的态度。殿下不在京中的时候,四殿下得了查案的差事,有人在暗中传言,这是效仿母皇当年查青州案,很是有些朝臣投诚。”
元琦并不在意:“当年青州案,是皇祖母在为母皇铺路。现在母皇正是春秋鼎盛,何来效仿一说?四妹这是树大招风,容易惹了母皇的猜忌。太女姐姐有什么动作吗?”
卫念秋摇头:“太女殿下一如既往上朝,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这也是元琮的性格,从不会落井下石。这么好的给元瑾上眼药的机会,除了元琮,谁都不会放过。
“六妹呢?”
卫念秋仍是摇头:“六殿下也一切如常。”
这让元琦有些不解,元琅竟然也没有借机吹吹耳边风?
虽然景成帝免了几人的朝事,但是进宫覆命的事情是免不了的。
元琦依旧跟着元显一起,到了御书房门前,青岚笑着行礼:“见过二位殿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