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直射而来的阳光,刺痛了李业的双目!他下意识地闭上眼,却听耳边马蹄声呼啸!
“五郎!”
“小心!”
“天啊!!”
看台上一片惊惶,相王李旦眼圈赤红,布满皱纹的手抖得不成样子。
“嘶!”
黄马一声长哀悲鸣,饱含不甘。
李业与黄马朝夕相伴,虽然看不见场上发生了什么,可还是从这声音里听出黄马死前的绝望。
“阿黄!阿黄!”
李业心痛地呼唤两声,黄马临危救主,虽然脖颈处已被割出一尺长的口子,洒下大片鲜血,可还是强撑着向突厥的球门跑出数十步。
李业听声辨位,挥动手中的球杖,砰!沾着血的马球划出完美的弧度,正中突厥球门!
大唐终于夺得一筹!
可现在已经没人关心这个了!
驸马杨慎交像发疯一样,带领余下骑手,想抢回李业,却被突厥人紧紧缠住。
黄马终于体力不支!
朝半空嘶鸣一声,四蹄一软,倒毙在突厥球门的不远处。
李业被顺势晃了下来,滚落在黄土中,双眼仍旧痛的睁不开。
“哈哈哈哈!唐人!都是懦夫!是蝼蚁!只配让我大突厥踩在脚下!”
蒙台纵马奔来,马蹄毫不留情地踩在李业的左腿上!
嘎吱!
骨裂的声音传来,剧痛如同潮水席卷了李业的四肢百骸,他痛的直欲呼喊,可声音刚到喉咙就被他死死地咽了回去!
“不投降吗?彭城郡王!如果是这样,我只能把你的四肢,一一踩碎!下半辈子,你就像一条虫子一样,在地上蠕动吧!”
“不要!”
崔宜崩溃地捂住双眼,她的堂兄已经瘫痪,难道连心上人也性命难保?
“狗贼!你们太猖狂了!”
“突厥人,爷一定剁了你们!”
贵族席上,无数青年嘶声大吼。
相王李旦颓然地坐回案后,老泪纵横。
蒙台连人带马几百斤,踩在自己儿子的血肉之躯上,哪里还能有命!
他泪眼之中期盼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兄长李显,却见他神色淡然地坐在御案后,并不打算开口。
李旦心里恨极!
如果被踏断腿骨的是武崇训、杨慎交,你还能如此安稳地坐在这里?对武家等外戚如此恩宠,对自家子侄这般无情!
你真是我的好兄长啊!
蒙台狞笑一声,猛勒马头,胯下黑马长嘶一声,扬起前蹄,朝李业身上踩落!
李业自知无幸,仰起头,冲着迎面而来的疾风冷笑。
忽然,他的脖领被狠狠揪住,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从蒙台的马蹄下拉了出来!
“坐稳!”
来人低喝一声,催动胯下‘照夜白狮子’,回首一杆,疾风如龙,正中蒙台右脸,蒙台吃痛,唔的一声,放松了对胯下黑马的束缚。
白马机警,在主人的羁勒下,扬起前蹄,冲黑马的眼睛就是一蹄,踢的黑马,后退数步,不断痛嘶长鸣。
“李隆基!”
蒙台吐出混着血水的两颗牙齿,双目中愤恨的火光足以烧穿天地!
“好个李三郎!”
“干的漂亮!”
看台上欢呼声一浪比一浪高!
相王李旦双目含泪,激动地拍打着黑檀木小几:“有此佳儿,夫复何求!夫复何求啊!”
圣人李显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这一闪而逝的不悦,被他身边的韦皇后敏锐地捕捉到,她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
“这个李三郎,还真受宗室的拥戴呢,我瞧着比重俊强!”
一句简单的撩拨,让李显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坐在下面的太子李重俊听了这话也是郁闷。
这个李隆基跟自己年岁相仿,又是堂兄弟,可自己身为太子,除了几个热衷名利的大臣外,并没什么人奉承,特别是宗室子弟,根本不搭理自己,而李隆基不过是相王府的庶出郡王,为什么走到哪都能博得一片赞誉?
连一向对李氏宗亲十分苛刻的韦后,竟也出言夸赞他!
李重俊心中燃起一股莫名的嫉妒。
武延秀趁机挑拨:“太子也该拿出些威势来震慑一下这群人,省着他们不知道天高地厚,一个庶出的郡王,风头盖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