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烨做出这个决定十天后,陆西泠也收到了心心念念的第一封家书。
家书是同传报一齐进京的,直接递到了她手上。
“吾妻西泠……”
柔和的烛光打的双颊微红,陆西泠抱着被子把头埋在里面,双肩震动。
不要脸的,还没成亲呢。
继续往下看。
信中丝毫未提及边关之苦,反而说的都是白二郎沿途的所见所闻。
想来这封信递出来的时候这人应该还在半路上,尚可一心二用。
比如顺洛水而上时,看到游鱼,便想念了家中的鱼脍,跋涉黄沙时,看见羊群,便又惦念她做的烤羊排。
左右是没一句正经的。
尤其看至末尾,看信人脸上腾的就红了一大片,红意转眼就爬上了耳朵。
“贺平进了京后也被养的娇气了不少,夜里睡在砂石上满嘴说的都是想念家里滑溜溜的蚕丝被。”
“我却不以为意,被子如何的都不要紧,我还是更喜欢滑溜溜的姑娘。”
陆西泠恨不能烧了这封信。
幸好是没有被其他人看到,不然她不社死才怪。
可是。
二人异地,白烨又不知行进到了何处,下一封信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收到。
手里这一封自当要格外珍惜。
看了一遍又一遍,陆西泠依依不舍地将信重新放进信封里用糊糊黏上,又塞进了抽屉的最里层。
信使来说过,他这此回来休息几日便得返程,她若是想送信三日后辰时城门口交给他便可。
既然人家特意提醒了,陆西泠觉得她还是写一封比较好,不然信使归队,那时正值中秋,白烨却只收到朝廷一封信,岂不是伤了人心。
思来想去,陆西泠提笔研墨,一刻也不耽搁了。
转眼到了中秋。
陆西泠的酒楼尚未竣工,但牌匾已经准备妥当了。
梁辰听着底下的小娘子们喊道:“这边,往右一点,再往右一点。”
“错了错了,是左,这都歪了,得再往左上一些。”
“右面吧,”
“先左上。”
梁辰托举的肩膀酸痛,身为男子却还得顾忌儿郎颜面问道:“到底是那一边。”
“先往左上,再往右。”
梁辰乏力,到底还是办到了。
啊——小娘子们的喜好还真是千变万化。
既上了匾额,那么无关酒楼规模,悦泠酒肆都不再只是酒肆,而是酒楼了。
“悦、泠、酒、家。”
刚开门,便有来找食儿的客人。
“恭喜陆老板,这生意是越坐越旺了!”
陆西泠转头微微一笑,福身道:“郎君同喜,恭喜郎君入得头甲。”
悦泠酒肆的食客大多以中青一代居多,这一代人力又是士子居多,虽说只想着逛青楼的客人陆西泠见了不少,但更多地还是这些有风骨有气节有节操的更多些。
眼前这位郎君便是其一。
“打春时便说若此行考中,定要来吃一次陆老板的鲤鱼宴,这不,某这就来履行诺言了。”
陆西泠笑道:“您请二店屋里做,鄙店这就去准备。”
都是老客人了,陆西泠也不搞那些客套的或是奉承的,请几位士子在二店坐稳,陆西泠便回厨房准备去了。
鲤鱼宴这一阵以来已经做的孰能生巧,不论是梁辰还是陆西泠的刀工都在猛劲儿增涨。
不消片刻,一簸箕漂漂亮亮的鲤鱼宴便做好了。
陆西泠端上去的时候,正听见几个人在议论朝中政事,大有半只脚迈进去便是个官的意思了。
“吴家那位庶子劲头十足,可偏偏只考了第十五名。”
“十五名也不错了,今年的策论本就难于往届,况且又不是考的圣贤书,他那样的能考过更是不容易。”
有郎君唏嘘道:“说的就是,虽说是庶子,但也是做了几十年世家子的人,如何能体察民生。”
“那裴郎君不也曾是世家子。”
“那怎么一样,裴郎君家中本就是商户人家,早年有遭了难,历经多少磋磨,再说了人家现在可是一甲,不日就要追随四殿下去青州了,四殿下那可是未来……咳咳咳。”
陆西泠笑着放下鱼脍,道:“眼下饮酒伤身,便送几位郎君一人一盅黄芪鸡汤可好?”
几个人面色一紧,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