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北看向操着老母亲心思的长姐,无奈道,“他的性子阿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要说不同意,他便要偷偷的跑出去,哪怕偷渡都要去禹州,还不如放手让他振翅高飞,飞累了或者受伤了,自然会回来。”
“再说了,禹州和鄞州之所以没有动静,不只是因为他们在暗中观察我们,还因为他们心中有另一重考量,南越朝廷如何,益州又如何,他们全都看在眼里,心里如明镜似的。”
“之前禹州知州拒绝了白令俞一次,但不代表他如今没有后悔,指不定他们还会夜不能寐,日夜担心益州发兵第一个拿他们来开刀。”
叶晚棠在一旁说道,“昨日琳琅斋的人监测到,鄞州知州秘密前往禹州拜见章旭楠,他们的谈话内容无非与益州息息相关。”
谢诗蓝一点就透。
心知如今是禹州和鄞州该忌惮益州。
只是立场不同,还是很难保证,谢安晨在禹州的地盘上行事,会不会随时出现危险。
她还是放不下心来。
谢安晨苦着脸道,“阿姐,我如今不是小孩子了,整个琳琅斋和灵越楼在我的打理下发展得如何,阿姐你是一清二楚的!我们总不能一直限制在益州,我把情报网打出去,日后还能协助大哥,提供有用的信息。”
“另外禹州还有大量的难民,我以琳琅斋的名号去赈济,将他们引到益州,能让谢家军继续壮大!”
谢诗蓝依旧板着脸,态度同样坚决。
姐弟二人谁也不让着谁。
这时,阑珊从正厅外走进来,她眼神诚恳道,“主子夫人,谢阿姐,我会陪二公子一同前去禹州。”
谢诗蓝看了看阑珊,又盯着谢安晨看一会。
仿佛要从两人身上看穿一个洞来。
最后她无奈只得同意,“罢了,反正你们多票压死我这一票,儿大不由娘,弟弟长大也不由姐姐,你们都有自己的想法了,根本不用听我的意见,随你们去吧。”
听着她颇有几分赌气的语气,谢安晨立马站起来,轻轻揽住谢诗蓝的肩膀,“阿姐,长姐如母!不管到什么时候,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永远跟阿娘一样,还有大嫂,不管我走多远,永远会记得家的方向,要是觉得累了,一定不会硬撑,我随时都会回来求你们庇护。”
谢诗蓝一把拍开他的手,丝毫没留情,“去你的,少在这跟我贫嘴,你现在翅膀硬了就想飞出去,谁还能管得了你了?”
“去吧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多带点人手。”
谢渊北道,“阑珊跟着你,我再派木易和其他人护送你们,到了禹州万事小心,不管做什么都要慎重再慎重,如今局势紧张多变,和平随时都会被打破,在谢家军拿下禹州之前,你行事不要太过张扬。”
谢安晨笑道,“大哥,你放心吧,世人皆知我是谢家二公子,是你亲弟弟,但他们可不知道琳琅斋的主人的真实身份。”
叶晚棠这才想起来,谢安晨创办琳琅斋的时候,从未以真面目示人。
世人只知道琳琅斋跟灵霄商号、灵越楼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关系。
甚至连那些天天跟谢安晨打交道的商人,都不知道琳琅斋是他开的。
有这一层保障,确实能让谢安晨此行更加安全一些。
谢渊北和谢诗蓝又嘱咐了他一些事情,这才各自去忙了。
到底是谢安晨第一次离开家,晚上谢渊北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第二天谢安晨和阑珊、木易启程的时候,谢渊北推掉其他事情,带着一队人远远的跟着,默默护送他们离开九尧城地界。
直到看不见商队的身影,谢渊北迟迟都没有回头。
叶晚棠骑着一匹红棕色的骏马,马蹄上有一节白色的毛发,像是踏雪而来。
“怎么了,是不是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
谢渊北回眸笑道,“知我者,晚晚也。”
叶晚棠眉眼微弯,看向旭日升起的方向,“九山那边还没有消息?”
九山是谢渊北派去北疆寻找销神蛊的暗卫。
如今六月过了一半,距离他们上次传回来消息过去了好几个月。
九山和其他人带着销神蛊从北疆回来的路上遭遇了几方势力的围追堵截。
有两方势力确定是从北疆派出来的,一个是北疆王室,一个是北疆拓跋家。
这两股势力都在寻找销神蛊。
导致九山他们的返程之路尤为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