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的人,众人又再次施礼,然后分宾主落座。
荀羽端起酒杯,环视一圈,朗声说道:“本官祝贺诸位桂榜留名,再预祝诸位来年会试皆能金榜题名,日后平步青云”。众举人举杯回敬,说着谢语。
一番繁文缛节的官话之后,便开始鹿鸣宴的流程了,舞者们上前表演,场中乐声四起:“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
酒场嘛,叶俊不陌生,你来我往,趁着酒酣耳热,可以说点往日没法说的话,做点往日没法做的事儿……想当年他们警院的无论男女那可都是海量。古代这酒度数都不高,所以叶俊并不担心自己会喝倒。
荀羽见叶俊始终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也不主动和谁喝酒说话,倒是吃得比谁都欢乐,忍不住莞尔,他便道:“今晚天上月色美妙,解元公可有好诗啊”?
解元公姓贺,名长鸣,约有二十六七岁,本也是普通居上的好人才,可是他的坐席紧挨着墨清逸,瞬间这人就被比成了珠玉堆里的石头。听见自己被知府大人点名作诗,他立刻站了起来,十分拘谨惶恐地答道:“学生惶恐,当着荀大人和墨大人的面,学生哪敢吟什么诗呀?那不成了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荀羽小眼刀甩过去:“让你作诗就作诗,何必如此谦逊?咱们只是席间玩乐,又不排个名次,不用紧张”。解元公无法,硬着头皮作了一首,众人都说了一句“好诗”!叶俊却是听不出好坏的,他附和了别人,转头还接着吃。可是,他没想到竟然是一个个按照名次排下来了,竟然每个人都要作一首关于月亮的诗,不一刻就轮到了他。
叶俊站起来,给上位的人恭谨施了一礼,说道:“大人,我是真的不会作诗,当初的进门诗都是只写了一半的。大人若是不信可以问问我的学兄们,这件事我们书院的人都知道”。
叶俊觉得吧,荀羽冲自己笑得有些不怀好意,果然,只听荀大人道:“当初,你不是还给华庆楼的红梅姑娘写了一首咏梅吗?那首诗就很好呀,还有之前你参加曲水流觞大会时还唱了曲儿,这次怎么就只想着敷衍而过了呢?当着墨大人的面儿你不得好好表现一番?别怪我没提醒你,机会可是难得的很哪”。
叶俊皱眉想了想,说道:“也罢,虽说今次我只考了最后一名,然而,今天我真的很高兴,那就在诸位面前轻狂一次”。他抬头望向月亮,清亮的声音缓缓念道:“精华欲掩料应难,影自娟娟魄自寒。一片砧敲千里白,半轮鸡唱五更残。绿蓑江上秋闻笛,红袖楼头夜倚栏。博得嫦娥应借问,缘何不使永团圆”。
叶俊站了起来,右手执壶,亲自上前给荀大人和墨大人斟酒,一边斟酒一边又念道:“月挂中天夜色寒,清光皎皎影团团。诗人助兴常思玩,野客添愁不忍观。翡翠楼边悬玉镜,珍珠帘外挂冰盘。良宵何用烧银烛,晴彩辉煌映画栏”。
念完重新坐好,执起自己的杯子,冲两位大人道:“学生敬谢两位大人,学生先干为敬,二位大人请随意”。说完即干了杯中酒。
荀羽执杯喝了一口酒,说道:“这诗,中规中矩算不得出彩,果然还是根基太浅了。叶俊,本官建议你,每天都要读书,切勿懈怠”。
这话要是说旁人,大多时候是贬义,估计旁人就该有钻地缝的冲动了,但叶俊不同,他明白荀羽只是就事论事,且为了他好,所以只淡定答道:“是,学生谨记”。
墨清逸忽然说了句:“感觉上你的诗立场不对,尤其是细腻的地方,倒有些闺阁女儿的小心思。这以后可要不得”。叶俊心中一凛,暗道了一声糟糕,只想着抄袭红楼梦中的诗句绝不会露馅儿,倒是忘了里面多为女子立场所做的诗,这次两首均是书中香菱所做,出彩是不出彩,只是此诗才能更像是初学者所做。这以后还是得注意,能不作诗就不作诗。
叶俊内心翻涌,表面却很平静,说道:“学生最怕作诗,作了也是徒增笑料,学生立志,这往后啊,再不作诗了。好容易东拼西凑想出来这么几句,哪里顾得什么立场、什么好坏?还是喝酒适合我,来来,大家一起干一杯吧”。说着豪爽地干了杯中酒。
荀羽也干了杯中酒,眼睛里已有三分酒意,他见一群人里也只有这叶俊倒是十分放得开,不由愈加欣赏几分。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反正,今晚,他的心里眼里就只看见了这么一个叶俊。难不成是因为他中了举间接帮助自己赢了银子的缘故?!此时荀羽到底是年纪小,又是天之骄子,心思纯正,一步迟步步迟。
此时酒意渐起,气氛慢慢热了起来,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