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可以这样?”),我看了看我的手,然后意识到我打了她了,打了她的耳光,而且是当着她父母的面打的。我从她身边走了出去。应该说我是冲出去的,笔直地冲出了我和她先后进来的门。
心再痛也是没用的了。什么都没用了。我和她从此是我和她了。我以我和她共同的名义登报发表了解除婚约的声明。之前的我,或者说我的“先人”志摩也发表过声明,被称为中国第一个离婚声明。我发表的这个或许是中国第一个解除婚约的声明。一个曾经有过肉体,灵与肉的分离(怕冻。请原谅我的用词过度。怕冻是法语对不起的意思),一个曾经有过语言,语言的承诺,灵与灵的分离。止于嘴唇的那种。哈,嘴唇。晶耀的嘴唇。骗子。我说。都是骗子。
我的丁香花瓣落了一地。我打得我的丁香满地找她的花瓣。我却不能象现代人说的那样爽起来。我最讨厌的就是那种爽不起来,那种一直追随着的感觉,丁香,雨,巷,油纸伞,橄榄味,嘴唇。我从此,从所有新出的诗集里删去了《雨巷》。可是我删不掉了,它反而越来越流行,好象就是要嘲笑着我,无论我走到哪里。我背着这个使劲要删去的它,走得很痛,一直很痛。一直地要痛下去。
我一辈子都不买冰箱,家里不会去放冰箱。哪怕一切都腐烂掉恶臭掉。我发誓。怕冻。一个卖冰箱的。我的天。我怕冻得很。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忽然喜欢中文那个俗语打哈哈了,或者象鲁迅说的,这孩子,哈哈。也许从里昂中法大学开始,读书?我要哈哈了。或者从绛年家开始,结婚?我要哈哈了。这孩子,哈哈,哈哈哈哈。这就是我的人生?哈哈。
我真的不想说了。钟,转起来吧。还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