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的。然后,过了一会儿,她说:不是的,刚才我又看了一下,他是昨天晚上九点半发到群里去的,准确地说是九点三十六分。
我又高兴了。我跟小鱼又互相吧叽了起来。地瓜小兄弟就在一边坐着,可是他看不到的,他也许甚至不知道这吧和叽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我想。小鱼在我耳边说:对的。哈哈,没错,小鱼最懂我的心。就象邓丽君大姐姐歌里唱的。
这两天,我跟小鱼并通过她的手机跟爸妈和二姐开了好几次微信电话会议。我说我要先回我们县城,到县城医院去看老和尚,然后再到昆明去做眼睛手术。爸爸说:不行,这不行。我听得出来,爸爸都有点急了,可是他却说不出他为什么急。这回倒是妈妈救的场。妈妈说:医生说了,眼角膜不能放太长时间的,取出来马上就要移什么。二姐说:移植。妈妈说:对,就是移植,医生是这么说的。爸爸好象缓过气来了,他说:我们同意你为了教那个孩子按摩在上海多待几天,已经到头了,到那个限了。小鱼说:极限。爸爸说:对,极限,已经到极限了,再晚就不能动手术了。
爸妈说得都有道理。可我总是放不下我的心。
这回我的心放下了,我可以安心地到昆明动眼睛手术了。老和尚昨晚发出他的诗,说明他好了,至少是走出生命危险区了。我眼睛能重新看到世界之后,我要马上就看到老和尚,我就能马上看到老和尚了,跟重新看到小鱼,重新看到爸妈和奶奶一样。
我高兴地把我整个身体反挂了,也就是说学小鱼刚才的动作搂住她的脖子双脚离地,挂得小鱼急叫不行了我要完蛋了我才双脚落地,我双脚一落地就托着小鱼两边的腋下把她整个举了起来,举得她咯咯乱笑直叫我不行了我要痒死了我要没命了。
又一个释然。但另一个新的担忧来了。我想,如果我复明了,我还能看到老和尚的神钟逆转,我还能见到我的大哥二哥和三哥吗?
那天夜里,地瓜兄弟睡着后,我又死死地盯着这个钟看了。这回钟没让我久等,它开始逆转了,蝉鸣声来了,变成嘀嗒声了,我又看见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