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心灵创伤,我不早死那才是奇迹。
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管怎么说,这话还是有道理的。我的桃花再次开放了。
出狱后没几天,小老板胡好就介绍我认识了杨静。
杨静其实是我的同事,她当时在大同图书印务局任抄写员。这个印务局里进进出出的女士小姐员工不少,我可能没有注意过她,也可能什么时候她曾经让我的眼睛一亮。可是也就是一亮而已。那时候,我是林泉居一个幸福家庭的成员,从不在意满街盛开的女儿花。
可是这回她到了我的面前,单独地站在我的面前,我的眼睛亮了就再也暗不下去。
这好象也是一个奇迹,我前后三个女人,她们是永远的十七岁,我的年龄不断往上长,可是我的女人永远是同样的青春年龄。绛年比我小五岁,丽娟比我小十二岁,静比我小了整整二十岁。好象这也是我的命,我只交十七岁的女孩,不管我的年龄有什么发展。也许我只喜欢十七岁。也许是上帝对我的规定。
跟丽娟当初一样,静也是我的崇拜者。她们都是因为诗因为才而忽略掉我那些个麻点的。静说,她听胡老板说给她介绍戴先生,她激动得好几天没睡好觉,梦里也全是戴望舒。这是她后来说的。我回应道:你梦里的应该是那雨巷吧。她说:你怎么知道的?她还很稚嫩,从她的语言里听得出来。但是我就是喜欢这种稚嫩及由此生出的不经世事和纯洁天真。
她是让我看一眼就喜欢再看就着迷多看就云里雾里不知身之所在的女孩子。
我对她说:话你靓你靓过西洋镜。这是我刚从一个前同事那里学来的一句粤语,意思是“说你漂亮,比西洋镜还漂亮”。她就笑得前仰后合。当时她坐在我的怀里,在这种姿势下,前仰的意思是上半身脱离下半身坐实,后合的意思就是她的后半身跟我的前半身充分弥合。无论前仰还是后合都让我心跳加速。
我问她笑什么。我都担心我那个前同事是作了什妖,用一句骂人的话来骗我这个上海来的乡下人。她说:让我先喘喘气。她又笑了半天,然后说:咒死内的花样后玩。我说:你说我在玩花样?她又笑了,我又得等她把她的气喘好。然后她说:吾丝刚,侬额发音老好八相额。我呆住了,她居然说的是上海话,而且是标准的上海话,意思是:我是讲,你的发音很好玩。我说:你会讲上海话?她继续用上海话跟我对话(以下直接译成国语):我是生在上海的,我姆妈是上海宁,我八岁才跟着父母到香港来。
哈哈,我又要哈哈了。我们的语言障碍不存在了。我们什么障碍都没有了。我刚才提到了,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是她的坐骑或者躺椅,我的鼻子在她散发着甜香的头发里走南闯北,我的手在她的身体前方镇东平西,越过一个又一个的障碍。当我最后碰到她最关键的也是所有女人最关键的障碍时,她嗲嗲地呻吟了一声,仰起头来,我从一边接住了她的小口,用我的血盆大口,我感觉到我要溢出来了。别误解,我说的是我全身的血液要溢出来了,不是别的。别的就不说了,说不出口的,何况我是一个特别讲究文雅语言的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