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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玉染跪到正殿前的时候,突然一声巨响,闪电如银蛇,惊雷如裂鼓,瞬间暴雨倾盆。
围观之人一哄而散去躲雨,高嬷嬷等人也一样,都避到屋檐下。
只有李玉染,笔直地跪在暴雨中,对着佛相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对风雨视而不见。
求佛,助我回家!
暴雨在她身上淋成雨帘,那两双小刷子一样的长睫,被雨水淋的湿透,一滴滴的雨珠从睫毛上流下,流到苍白有脸颊上。
凌十二要去扶她进殿,被高嬷嬷拦下:“不可!暴雨中求佛,心更诚!”
凌十二冷哼一声,无视高嬷嬷的阻挡,脱掉身上的披风,跑着举到李玉染头顶。
如此一来,她自己便被暴雨淋的湿透。李玉染感染到头顶的一片遮挡,慢慢转过僵硬的脖子一看。
只看到凌十二那张冷漠的脸,此刻一样冷漠,只是她那举着披风的手,任由风吹雨打,纹丝不动。
这一刻,李玉染从那张冰雕似的脸上,看到一丝柔情。
她自嘲一笑,第一次感受到别人的真心,竟然是个女子。
凌十二,不管你怎么看我,在我心中,你是我的朋友了!
她轻轻拉了拉凌十二的衣袖,抬头一笑,那表情落在凌十二眼中,便是风雨打过的白荷,依旧傲立枝头。
“披风给我,你去躲雨吧!”李玉染轻声道。
凌十二摇头:“姨娘别担心属下,我淋惯了雨的。”
幸运的是,这初夏之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前后大半个时辰,雨收云散,毛月亮镶在天边。
高嬷嬷让人搬了椅子过来,她坐在廊下,看样子想守一夜。
凌十二拧干净披风的水,给李玉染披上,见她在发抖,忙过去把凌四的披风解了。
没想到高嬷嬷不许:“她一个姨娘,怎么能穿外男的衣裳?”
凌十二怒气能掩,她算是看出来,这人是巴不得玉姨娘死的!
“既然穿不得外男的衣裳,那穿嬷嬷的衣裳总行吧!”说着凌十二上前,一把扯掉高嬷嬷的披风。
高嬷嬷气的指着凌十二:“你,你……”你了半天也没骂出来。
凌王身边这些护卫,可都是有品阶的武官,真动起手来,她挨打也白挨。
凌十二将干披风披到李玉染身上,又把她湿透的头发拧了拧水,然后跪到她身边,明显是打算陪她跪一夜。
“姨娘若撑不住,靠到属下身上。”凌十二拍拍自己湿透的肩膀。
李玉染眼眶一热,轻轻摇头道:“如此便不是诚心祈福。”
又让高嬷嬷失望了,大殿前跪了一个时辰,住持亲自过来说:
“玄月大师要为凌王诵经祈福,女施主可到大师小院跪拜,如此离佛音更近。”
李玉染想站起来,可双腿早就麻酸到失去自觉,还是凌十二把她扶起来的。
高嬷嬷理所当然地跟着,结果到了玄月大师的小院,被住持挡下:“大师喜静,两位女施主进去即可。”
高嬷嬷急道:“那让她在小院外面跪。”
凌十二怒道:“你到底是想让姨娘为王爷祈福?还是单纯想罚姨娘跪?
玄月大师都说了,要离佛音近些。耽误了祈福,王爷未能痊愈,你负责吗?”
高嬷嬷被怼得无话可说,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进去。
她无奈地在小院外转了两圈,守门僧人怎么也不肯放她进去,只好回香客房间休息。
准备明早回凌府跟老太太复命,到时候王爷真醒了,这玉姨娘一条贱命算是保住了。
只要王爷没醒,老太太盛怒之后,这玉姨娘便一命呜呼了。
再说进了玄月大师小院的李玉染和凌十二,一样是跪,但跪在温暖的房间里。
跪的是厚厚的棉垫子,小和尚还送上热茶给两人喝,那感觉自然是不同的。
若非玄月大师真的一直在诵经,凌十二都要怀疑,是不是真跟传闻一般,这玄月跟玉姨娘有旧。
进小佛堂之后,两人一句话都没说过,甚至连眼神都没有。
玄月大师虔诚地诵经,玉姨娘双手合十虔诚地听着。
在外面替玉姨娘挡风雨,凌十二尚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听玄月大师念经,她只觉头昏脑涨。
坚持了一个多时辰,她再也坚持不下去,怕自己当着两人的面睡着了,悄悄退到室外松口气。
李玉染听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