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敢天黑赶路,山区还常有猛虎野狼袭击路人,这速度就更慢了。
她以为十天能到洛阳,结果半个月才入洛阳地界,离洛阳城还很远。
这天晚上她宿在土地庙,煮了一小锅野菜面汤,自己喝一半,给七两喝一半。
七两现在最爱吃她煮的饭,平时在外面吃野草,只要她一搭灶开火,立即就跑到她旁边不走了。
缩在小小的土地庙角落睡一夜,天才亮,外面就响起一阵马车声,接着就是十几人大声吵闹着什么。
她怕殃及池鱼,赶紧起来收好东西,牵着七两离开。
这是一支商队,拉了五大车的货物,足有三十来个行脚夫。
那群人没料到土地庙里有人,吵闹声停了一下,见她走远,又闹了起来。
无竟间一句话飘进李玉染的耳中,竟是:“洛阳城不许进,咱们就这样回雍州吗?
要我说就转道去晋州,把货卖到河东道。”
李玉染猛地回头问:“你说洛阳城不许进是什么意思?”
商人素来圆滑,见人都客气,拱手道:“公子也要进洛阳城?那不用去了,洛阳封城,许出不许进。”
李玉染疑惑道:“洛阳可是河南道的州府重城,怎么会闭城呢?难道城中出了乱子?”
那商人叹道:“并非洛阳出了乱子,而是许州、唐州等地,有水患,许多百姓北逃来洛阳。
听城中跑出来的百姓说,这些灾民中有瘟病,洛阳州府为防瘟病传染到长安,便封了城门。
我等也是听逃出城的百姓说的,具体情况如何,就不知道了。”
李玉染大为惊讶,也就是说河南道发生了水患和瘟病,而州府为了防止灾民乱窜,直接封了城。
可不论是长安还是雍州、蒲州,她都未曾听闻河南道灾情啊!这支商队也是,走到洛阳城门前,才知道此事。
可见这年头消息通传是多么的不畅!
她不甘心就这样调头,决定亲自去看一眼,如果洛阳不能走,只能绕道晋州,一路北上到幽州,从那里出海。
洛阳地势平坦,道路宽阔,且一路都没遇到守关士兵,看来州牧将重兵都放在南边拦灾民,北边兵力就空虚了。
晚上只休息三个时辰,两天一夜后,她和七两来到了洛城门外。确实如商队所说,不许人进。
但比商队所说的情况还要严重的是,洛阳在驱赶贱藉百姓,许多挑儿拉女的百姓,带着简陋的行李,被赶出城。
李玉染问一赶路老伯:“为何驱赶百姓?”
那老伯一脸无助地道:“说是要管灾民,粮食不够吃,让我们拿着路引到北方谋生。
唉,我们这样的贱籍,官府就不当人看啊!”
李玉染又抓到一青年问:“真的不能进城吗?南下的路都封了?”
那青年瞪大眼睛道:“除了当官的,谁都进不去!
再说,南边又是水灾又是瘟病,你去南边干啥?嫌死的太慢吗?”
李玉染还想往前走,被一好心老妇人拦住道:“你孤身一人,又牵头驴,当心被抢哦!”
这些贱籍百姓同样缺衣少食,离成为灾民也只是时间问题。
看来从洛阳南下的路确实断了,除非她回蒲州等上几个月,水患消停,洛阳城能正常进出,她才能南下。
不然就得调头往幽州方向去,她不加思索就决定去幽州。
蒲州离长安太近了,万一凌王府查出点什么,意识到死的人是珊瑚,逃跑的是玉姨娘,她就危险了。
不管怎么样,能跑多远跑多远!
李玉染当即转身北上,算算路程,足有一千六百多里路,且北方极贫瘠,山路颇多,道路难行。
就凭她和七两,三个月能赶到幽州就算快的了。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心态,目前这局面,比她当被设想。
从西山山脉当野人,一路翻山到蜀中,要强太多了!
身上有金银,有宠物兼坐骑,衣食不缺,就当是穷游了。
洛阳地界与她同行的人很多,几乎每一个破庙、树林,都被人占了。她又怕被人抢劫,还怕七两被偷,尽量找没人的地方休息。
但出了洛阳界,路上的人就少了很多,九成百姓都往蒲州、长安一带去,毕竟皇城谋生的机会更多。
只有少数在河北道有亲朋的百姓,才会跟她同路往晋州方向。
路上听百姓谈论, 河北道可不太平,匪患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