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染看向黑虎,扯了一个虚弱的笑容道:“我原谅你,别哭了。”
黑虎还在那抽噎,就听断了腿的周承泽在那嚎叫:
“本王要杀了你们!本王要你们不得好死!”
这个太行山匪竟然敢砸断他的腿!他成残废了!
朝臣绝不可能让一个断了腿的亲王登基为帝。
他与皇位彻底无缘了!这个山匪,让他多年筹划化为乌有。
本王要杀了他!要杀了所有太行山匪!
李玉染看向他, 像看一个疯子,一个白痴。
她但凡还有一丝力气,定亲自动手,将那支没插进他脖子的树枝,狠狠插进去。
替雷咧报复!
但现在,她只能把这个任务给言司:“小舅舅,让他闭嘴。”
言司拔剑上前,周承泽还在那干叫:“你要干什么?你们不敢杀我的!
李玉染,你忘了凌牧萧说的吗?
本王乃是大夏亲王,本王死在这里,凌牧萧和三军都会问罪!
你想害死凌牧萧吗?你想害死三军吗?”
李玉染只觉好笑,可她一笑,就扯的全身伤口生痛,闷声道:
“关我什么事?李玉染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看着步步靠近的言司,周承泽彻底慌了,他们真的敢杀他!
他看向在场身份最低的黑虎,威胁道:
“本王亲卫都是死在你的重锤之下,朝廷一查便知。”
“本王若死了,你也难逃死罪,整个太行山都会被你牵连!”
“你快救本王,本王保你无过……”
他话还没说完,黑虎拖着重锤比言司冲的更快,重锤的长铁链重重一甩,一锤砸到周承泽的脑袋上。
瞬间脑浆和碎肉四溅,周承泽那双因不甘而大睁的眼睛,也被砸爆。
黑虎还不解恨,又重重砸了一锤,看周承泽死的不能再死了,他才收起重锤道:
“特娘的,比老呱还呱噪!老子在当士兵之前,当了十几年的山匪,会怕你威胁?
你以为亲王的脑袋比别人的硬啊?
让你杀李逍!
让你威胁老子!”
黑虎砸完还不解气,又重重地踹了几脚他的尸体。
直到言司问他和凌十二:
“世上再无李玉染,只有一对浪迹天涯的舅舅和外甥女。
二位是与我们一道同行?还是回凌王军中?”
黑虎看向一地被锤子锤成肉泥的死尸,呸一声道:
“老子是回不去了!反正我本就是山匪,去哪都一样。”
“李逍兄弟遭难,我不能不管,我跟着李逍兄弟!”
凌十二低头看着怀里虚弱的李玉染,早就后悔不已,不应该在城外接应的。
应该早点进城,说不定她就不会受这么多痛苦。
她岂能在这个时候丢下李玉染不管,当成一无所知的模样,回到凌王身边?
那样,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凌十二将李玉染抱的更紧一些:“她的伤需要女子贴身照顾,我跟你们同行。”
言司点头:“好!胜州有重阳宫的道观,我们去哪给她疗伤,再思去处。”
李玉染轻声道:“我要出海。”
言司一愣,低声问她:“你想去何处?”
不知为何,李玉染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她硬咽道:
“我要回家。”
“我家在海南。”
“海南?”凌十二疑惑,海外有这样一个岛吗?
“崖州,我要去崖州。”
凌十二知道崖州,但她确定,李玉染祖上三代,都跟崖州没关系。
她为何说自己的家在崖州?
凌十二看向言司,却听言司像哄小孩子一样,温柔地说:
“好!小舅舅带你去崖州。”
黑虎牵来周承泽亲卫的马,牵了八匹,这样路上就能换马骑。
遗憾地看着剩下的马,要是能送回太行山该多好啊!
又看向七两,举着锤子道:“这头小毛驴跑不快,干脆锤死吃肉。”
七两吓的昂荷一声叫,直往李玉染身边凑。
言司忙阻止:“不可!拿绳子把它绑在马背上,一起带走。”
黑虎:……驴骑马?
这是头金驴子还是银驴子?干嘛非得带上它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