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个爹爹来的太突然,阿沅好歹还知道他是父亲,和他匆匆见了一面。
而阿满从头到尾都觉得凌牧萧是个很厉害的大叔,是他自己从海上找到的师父。
现在娘亲和姐姐都告诉他,那人就是他父亲。怎么都觉得不太真实。
阿满觉得,除非再次见到他,他亲自告诉自己,他是爹爹,他才愿意喊他一声爹。
现在,两孩子打听凌牧萧的消息,都有点小傲娇,有点不好意思。更何况,阿沅还知道,母亲不喜欢父亲。
犹豫了许久,阿沅还是不好意思问,便指使弟弟问。
李玉染轻叹一声道:“你们的父亲正在和鞑子苦战,他的信还没问来。”
这里面确实没有凌牧萧的信,李玉染不知道他是不想写,还是不敢写。
当然,他不必写给自己,写了她也不想看,可两孩子这么期待他的来信,她实在不想看到孩子失望的小脸。
阿满果然嘟起了嘴,小嘴都能挂油壶了,阿沅要平静一些,只是眼神中流露出的思念瞒不过人。
孩子对父母的爱是天性,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李玉染安慰他们:“父亲没来信,你们可以给他写啊!”
“刚好娘亲要给凌姨母去信,可以一并帮你们帮去。”
阿满大喜,忙要纸笔去一旁写起来,他只会写几个简单的字,自己的名字还写的歪歪扭扭。
阿沅却有些意外地看着母亲,小声道:“娘亲,要是麻烦的话,不写信也没关系。”
李玉染笑着摇头:“不麻烦,阿沅是不是不好意思写啊?”
阿沅脸上浮现害羞的神情,轻轻点头:“我不知道说什么。”
“说什么都行啊!你现在吃的药是他给药引子,可以感激一下。”
阿沅试探地问:“娘亲,你不是不喜欢父亲吗?为什么准许我和弟弟跟他写信往来?”
李玉染摸摸她的小脸,这才明白小丫头顾忌的是什么。
温柔一笑道:“娘亲和他没有夫妻缘份,但他是你们的父亲,这一点是改变不了的。”
“多一个人疼爱你和阿满,娘亲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制止?”
“阿沅就别多想了,想写信就写,想送东西就让人,只是你们想见面的话,暂时是没办法的。”
阿满忙问:“娘亲,鞑子很多吗?连黑虎舅舅和姨母去了都杀不完?”
“阿满也去帮忙杀好不好?把咱们的战舰都带上,把鞑子全丢海里喂鱼!”
李玉染摸摸儿子的头笑道:“你上阵杀敌,最少还要等十年!”
两孩子在一旁写写画画,李玉染则给凌十二和黑虎回信,还有蓝松。
前两人的回信主要说星夜立国之事,他们返程时可直接到龙牙门。
而蓝松的信,李玉染犹豫良久,蓝松还是哪个蓝松,可她早就不是李逍了。
她半认真半玩笑地写下,如果蓝松喜欢大海,来星夜国凭此信,可到星夜女王面前换取一等公爵之位。
她知道蓝松若真的要来星夜国,肯定不是奔着爵位来的,但他想要的,自己给不了。
而蓝松留在大夏,凌牧萧一统天下之后,蓝松一样能封为一等公之位。
比起星夜国,蓝松更应该留在大夏。
李玉染觉得自己真是冷静的可怕,她这样的女人,根本无法享受爱情。
爱情是冲动的盲目的,能为对方付出一切。
可她愿意为自由付出一切,愿意为星夜国付出一切,愿意为两个孩子付出一切,可让她为一个男人改变、付出,是绝无可能的!
她回应不了蓝松的感情,不如就这样相忘于江湖,留一个美好的回忆。
她自然没给凌牧萧写信,她同样不可能给凌牧萧一丝一毫复合的希望。
她和凌牧萧就像两座冰山,相撞到一起,不可能合而为一,只会遍体鳞伤。
更何况,她有她的使命,凌牧萧有凌牧萧的使命。
时间那么宝贵,能做那么多有意义的事,为何要浪费在不会有结果的纠葛和爱情上面?
两人之间唯一的枢纽就是孩子,只要他能给孩子父爱就行了。
就算他以后想明白了,再娶妻生子,不再回应阿沅和阿满,也无妨。
星夜女王的儿女,就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公主和王子,不需要施舍来的父爱。
转眼春去秋来,星夜国日益强盛,海港往来的商船舳舻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