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廷的日子,向来是波谲云诡,太医院作为这宫廷中关乎众人健康的重要所在,更是处处暗藏玄机。这一日,阳光斑驳地洒在太医院的庭院里,光影交错间,却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只因又到了太医院定期举办试炼的日子。
太医院的试炼,既是御医们切磋医术、交流心得的契机,也是让圣上对各位御医本领高低心中有数的重要场合,所以每次试炼,众人皆是不敢有丝毫懈怠,各个严阵以待。
沈炼自然也不例外,他如往常一般早早起身,整理好衣冠,带上常用的医书笔记,便朝着试炼的厅堂走去。一路上,同僚们或是神色凝重,或是低声交流着对今日病症的猜测,沈炼却神色淡然,只是默默在心中梳理着自己所学,想着尽力应对便是。
待众人齐聚一堂,太医院院首站在前方,先是郑重地强调了此次试炼的重要性,随后命人将今日需要诊治的病患带了进来。只见几位宫女搀扶着一位太监缓缓走入,那太监面色蜡黄,气息虚弱至极,脚步虚浮得厉害,每挪动一步都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好不容易坐到椅子上后,更是止不住地咳嗽,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他吹倒,整个人看上去病恹恹的,状况着实糟糕。
诸位御医见状,纷纷上前,按顺序轮流为那太监把脉。把完脉后,众人皆是眉头紧皱,面露难色,显然这病症棘手得很,一时之间都拿不准到底是何病因。有的御医摇头轻叹,低声与身旁之人交换着意见,可话语间皆是疑惑与不确定。
很快便轮到了沈炼,他先是礼貌地朝众人拱手示意,而后走到那太监跟前,轻轻搭上对方的手腕,缓缓闭上眼睛,屏气凝神,试图通过脉搏的跳动探寻病症的根源。那一刻,周围的嘈杂声仿佛渐渐远去,他全身心沉浸在这诊断之中,手指与那脉搏仿佛建立起了一种隐秘的联系。片刻后,他又仔细查看了太监的舌苔、眼睛等部位,还轻声询问了太监日常的饮食、起居以及病症发作的详细情况。
问完之后,沈炼直起身来,略微沉思了一会儿,心中已然有了自己的判断。可当他抬眼环顾四周,看到同僚们那满是疑惑和不确定的神情时,便知晓自己的诊断或许与众人所想大相径庭。他深吸一口气,还是鼓起勇气朗声道:“各位同僚,在下经过诊断,觉得这位公公乃是体内寒湿过重,且长期忧思,致使气血不畅,脏腑功能失调,这才引发了如今这诸多病症。”
沈炼的话音刚落,堂下顿时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有的御医面露惊讶之色,觉得沈炼的诊断太过大胆,甚至有些离经叛道;有的则直接站出来质疑道:“沈御医,你这说法可有依据?虽说寒湿之说有其道理,可凭何断定这就是主因呢?这病症复杂,可不能仅凭臆想便下论断呀。” 沈炼听了,不慌不忙,拱手朝发问之人行了一礼,沉稳地说道:“这位同僚有所不知,方才我查看公公的舌苔,发现其苔白而厚腻,此乃典型的寒湿之象。再者,公公平日里所居之处较为潮湿,又时常值夜,受寒湿之气侵袭自是难免,而且公公负责之事繁杂琐碎,忧思过重也是人之常情,长此以往,气血不畅也就不足为奇了。”
众人听了沈炼这般解释,虽仍有部分人将信将疑,觉得他这只是片面之词,可一时之间也找不出有力的话语来反驳,只是那质疑的目光依旧在沈炼身上徘徊。沈炼见众人不再言语,便接着说道:“依在下之见,当以祛湿散寒、调理气血、调和脏腑之法来诊治。我拟出一方,需用苍术、厚朴、陈皮等祛湿药材,再佐以当归、川芎等调理气血之药,搭配些许健脾和胃的山药、茯苓,如此综合调理,或可让公公的病症有所好转。”
说罢,他便提笔写下了药方,呈递给了太医院院首。院首接过药方,先是仔细地看了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但很快又恢复了严肃,并未当即表态,而是转手将药方递给了其他几位经验丰富的御医传阅。那几位御医看着药方,有的微微点头,似是认可了几分;有的则眉头紧皱,仍在思索其中利弊,显然还心存疑虑。
就在这时,那原本就虚弱坐着的太监突然又剧烈地咳嗽起来,这次咳得更加厉害,脸色瞬间变得如白纸一般,毫无血色,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要昏厥过去。众人见状,顿时一阵慌乱,先前对沈炼还有些许认可的御医,此刻心中也打起了鼓,觉得或许沈炼的判断有误,不然为何用药方还没开始调理,病人的情况反而更严重了呢?
沈炼却依旧保持着冷静,他赶忙上前,轻轻拍着太监的后背,帮他顺气,同时大声吩咐旁人去准备热水和毛巾,好为太监擦拭额头不断冒出的冷汗。待太监稍微缓过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