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染红雪原。
“鬼!”
“鬼啊!”
一步杀十人,不留功与名!
郑浩然的战马几乎是丝毫不停地踏过尸首。
他挥着刀,刀上缠着士气,如一尊无敌的战神。
不说没人能挡下他的一刀,此刻的郑浩然如战神附体,哪怕是浑身重甲的盾兵,他们身上的甲胄也如同纸糊一般,轻易被撕开,眨眼被郑浩然肢解,大卸几块。
远处。
郑修、凤北、和尚三人远远地站着。
和尚瞠目结舌地看着,郑浩然所带领的八百二十五人,如一道洪流,冲入峡谷,所向披靡。
他的每一步,仿佛都在走着“无敌”两个字。
凤北从郑修身后,轻轻抱住了郑修。
郑修的身体在发抖。
“我爹骗了我。”
郑修的声音低沉:“他骗了我,那老不修,我被他忽悠了,大忽悠,老忽悠,你怎么能骗亲儿子呢!你怎么能张口就来呢!”
凤北抱着郑修,双臂越来越紧。
她耳边传来了一声嗤笑。
……
“说骗他,咱们也骗了他吧?”
是“谢洛河”的声音。
“你没告诉他,爹和你,早已串谋?”
“闭嘴。”
“呵呵,他总是蒙在鼓里。”
“两百年前你骗了他,假扮成我,当了十年夫妻。”
“到了这时,你还骗他。”
“你想骗他到什么时候?”
“若他知道,是‘你’害死了他爹,你猜,他会怎么看待你?”、
“你……闭嘴。”
“闭嘴。”
……
不日前。
军帐中。
郑浩然与凤北同处。
“你的手。”
郑浩然板着脸,让凤北脱下手套。
凤北的一双手在灯光下,几近透明,若隐若现,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原来如此。”
那夜,凤北即便不说,郑浩然也隐约理解了他们回到二十年前,并非为了改变什么。
“就是儿子想见老爹了,仅此而已。”
“见了,也就见了。”
“我那傻儿子性子随他娘,瞅着随和,笑嘻嘻的,实则比谁都倔。”
“当年我就想着,日后找儿媳妇,得找一个能将他打得满地找牙的,这样才能镇住他。”
“见到你,老夫放心了。”
“你们回去后,你记得告诉我那傻儿子,”
“咳咳,你就这么说。”
郑浩然沉着脸,将凤北暂时当做郑修,用一种怒斥的口吻骂道:“你这蠢儿子,老子在郑家祠堂里睡得好好的,香火倍儿香,老子吃得饱饱的!所以让他别总想折腾西折腾东,要把老子从坟头里扒拉出来!老子若真活过来了,第一件事就是家法伺候,吊起来揍!”
“儿媳妇啊,凤儿呀,你记得这般告诉他,实在不行,往死里打,打醒他。”
“在家里,天大地大,老爷最大,你得听我的。”
“老子现在还没死呢,死了你才听他的。”
……
“还有一个办法!”
郑修看着日光中,那一道战马洪流,咬着牙喃喃自语:
“还有一个办法!”
“我对常闇有抗性!”
此刻郑修自己也没发现,他额头青筋浮现,双目圆瞪,神情有几分魔怔与狰狞。
“我画地为牢!”
“我有琉璃净体!”
“二十年前我能以‘郑善’化身将你从常闇拖出!”
“今天,我也可以!”
“我只需让所有人认为‘老爹’死亡就可以了!一切准备妥当,能行!”
“如此人数的人魂,定会轰开常闇的壁障,引发变故!”
“在那时,我将老爹……拉出来!”
“只要所有人都死了,就不会有人知道今日发生的事!”
“只要老爹能活下来……”
“老李,抱歉了!”
“‘全军覆没’一事我无法改变!我只能偷偷地让我爹,活下来!”
……
此刻,郑浩然浑身缠绕着浓郁的血气。
死去的尸骸,在战骑冲锋洪流中,竟被他们身旁的狂风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