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燕州,白鲤村。
这个“结”确实是类似于“伪影”一般的存在。
他在伪影中所结识的人,所作出的决定,所造成的后果,都会直接投影到二十年后的“郑少将军”身上。
……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一念生,一念灭,此间孕生万千泡影。】
【唯你所往,锚定真实。】
【唯一的门径,唯一的办法。】
【逃出囚笼。】
……
这是他窥见门径时,最初看见的一段话。
等他此刻隐约察觉到这段话的“真意”时,物是人非、沧海桑田,世界变成了截然不同的模样。
“所以说,谜语人真该死。”
英勇的山贼横刀立马,向小道上孤身一人的郑修奔来。
为首山贼看着道路尽头,这一幅看似普通,却近乎于道的“画面”,下意识握紧了刀,心中发咻,咬咬牙,杀意凛然。是的,画面,所有看见雨夜撑伞人刹那,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定格在这一刹。
在山贼们眼中,郑修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
雨中,月夜,雷鸣。
一人,一伞。
雨定格了。
山贼们惊骇地看着四周,一颗颗雨点如晶莹的珍珠般,定在半空中,里面氤氲着一闪而逝的雷光。
郑修微微一笑。
人动了。
宝伞转动,雨点如暗器般向四周激射。
噗通!噗通!噗通!
每一位山贼的脑门上都沁着一滴细小的血珠,很快便融入雨中,汇成涓流,消失在这漫长的夜里。
郑修进入丛林。
雨越下越大。
他来到了一座村。
村中有二十六户人家。
村长好客,喜迎外人,将郑修请入屋中。
屋内坐着蓑衣客十余人,为首一人白发苍苍,腰间盘刀,警惕地向郑修望来。
唰!
郑修动作利索,将伞收起。
刹那间发出的声音宛如长刀出鞘,惊得屋中几人几乎不分先后地握住腰间刀柄。
“诸位莫慌。”郑修低头,将屋中凌厉的杀气视若无物,他笑着抖了抖伞上的水滴,笑道:“在下郑善,郑浩然的郑,大善人的善。”
郑修望着老人阴晴不定的神情,神色自若地在老人对面坐下,望着锅里的白鲤汤。
郑修自顾自地勺了一碗,淡定地喝了一口。
这时,他那漆黑的眸子越发黑得深沉。
“王统领,别来无恙?”
王苍云瞳孔一缩,惊愕难掩。
“对了。”郑修忽然想起了什么,竖起一根食指:“你的盘龙十八斩,我悟出了第十九刀,想学不?”
……
燕州云县。
一座无名山村。
一对农家夫妇碰见了一位怪人。
农妇徐娘半老,瞅着那怪人,笋白笋白的,好生俊俏,她红了红脸,不知怎的,这怪人看着年轻,眼中却透着一股诱人的沧桑,令妇人下意识夹紧了双腿,扭扭捏捏地跑回屋内,推了推好吃懒做的孬夫:“有人说要买咱们的破土房。”
“呸!买什么房!哪个傻子想不开在这种穷山恶水买土房?”
“他说十两银子。”
“哪个傻子……啥?多少?”男人傻眼。
把女人搭进去也不值十两啊。
……
怪人没多久便在村中住下。
一夜,有快马从山外来,留下一锦绣襁褓,襁褓中有一位嗷嗷待哺的女婴,哭得撕心裂肺。
“二娘小时候长得挺可爱。”
郑修不知自己花十两银子买一间破房的事,让他在十村八里出了名,成了有名的“怪人”,他听见屋外那人留下襁褓跑远后,便走出门,抱起女婴。
女婴一看见郑修的瞬间,便不哭了。睁着两颗明亮的大眼睛,卟啉卟啉闪动如玉,望着郑修的眼睛。
郑修张了张嘴巴,心中莫名恍然,他朝仍是婴儿的二娘伸出食指。
小小的二娘咯咯笑着,用吃奶的力气抱住那根手指。
这一幕。
一如数年后在郑宅门前,二娘抱着婴儿郑修那般。
愣了片刻。
郑修另一只手挠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