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上庸两郡?”宇文邕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那不都是三汉的地盘?”
“没错。”裴度点了点头,“既然是合力伐三汉,怎么可能无疾而终?蜀中或许打不进去,但是南阳、上庸并不是无懈可击。若是贵我、萧梁三方合力之下,攻下两郡不是问题。”
“贵国竟然无意南阳?那可是一个大郡啊。”宇文邕有些惊讶,“这么大的一块肉,贵方就舍得让我军独吞?萧梁又岂会愿意?”
“大家既是联盟,那么理当多劳多得。贵国身处抗击三汉的最前线,当然得获得最大的利益。不然贵方一旦心怀不满,对我们所有人而言都是灾难。难道贵国竟然如此好心,不想要这两郡之地?”
“我军自然不会对贵国如此分配有什么意见。只是贵国应该如何说服其它人?”
“那这就是我军需要考虑的范畴了。”裴度神秘地笑了笑。
“烦请贵使在这里盘桓几日,我等好择日签订盟约。”宇文泰一锤定音。
“好,多谢陛下,外臣这也好交代了。”
“稍等一下。”宇文泰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既是盟友,还请贵使为我讲讲贵国的一些事情,否则若有人假扮贵国使者,我军真伪难辨,可能就会在毫无察觉之下背了盟约,不利于联盟。不知使者这几天可有闲时?”
“既然陛下有心,外臣又怎么能够拒绝?”裴度笑了笑,“外臣这几天也无事可做,给陛下讲讲故事也是好的。”
“那便有劳使者了。”
在侍从的引领下,裴度离开了周的朝堂。
“陛下,直接这么答应了他们是否过于草率?”赵贵站出来问道,“毕竟现在汉使……”
“不必着急,孤自有分说。”宇文泰看向了另一边,“宪儿,去请汉使过来吧。”
“是。”
一个身高八尺,外表看上去近乎六十岁的老者缓缓步入殿内。
“食其拜见陛下。”
“郦先生不必多礼。”宇文泰抬了抬手,“使者前些天来时所言之事,孤这边有了些眉目。”
“哦,陛下可是想好了?”郦食其的表情没有变化,“不知陛下的选择是?”
“这得教先生且等等,有些事情,得先教先生知晓。”
“哦,陛下请讲。”
“就在刚才,唐国使者来了。给朕开了一个很有价码的条件。”
“这么说的话,陛下已经站到他们那边了?那外臣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了,还请容臣告辞。”郦食其甚至没有行礼,转身就要向外。
“郦先生莫非不想知道,他们给孤开出来怎样的价码?”
“无非就是许给陛下几个郡,出兵出钱粮相助陛下守城而已,又能有什么区别?”郦食其冷笑着回答,“以他们的能力与话术,最多也就是将南阳、上庸交给陛下,秦军出长安,助守阳平关。再极限一些,也不过是武安君亲自率领秦军而已,还能有什么别的条件吗?”
一番话下来,左右的文武有些养气功夫差的脸上已经微微变色。宇文泰倒是没什么反应,甚至还拍了拍手。
“精彩,实在是精彩!”宇文泰赞叹不已,“不愧是留侯,在派先生出发前就已经算计到这一步了吗?”
“自古以来,最强的势力往往要被联合起来针对。大汉合并之后已经占据八郡之地,整个天下六分而有其一,被荆襄雍凉联手应对,理所当然尔。”
“先生既然连这都知晓,孤也就不卖关子了。”宇文泰道,“以先生之才,不难明白,我军现在就仿佛战国时候的韩国一般,虽有强兵劲弩,但是国小地狭,且位于大国之间,一旦选错联盟的对象,那便是万劫不复。”
“陛下此言却也不错。”郦食其赞同道,“此时陛下的环境,的确与当初的韩国有几分相似。”
“而且相比于韩国,我军的环境还要更差一些。”宇文泰继续道,“韩国好歹与战国群雄都交战过,能够分得清孰强孰弱。而我军来到此地满打满算尚且不到一年,对周围的战斗力只是流于纸面,甚至一无所知。所以只能根据纸面上的强弱来站队。而就孤现在的了解,很明显联盟一方的纸面实力比贵国强的多啊。”
“也就是说,只要我军在阳平关下获得胜利,贵国便愿意降伏于我军?”
“若是淮阴侯野战真的能够打赢武安君,我军又有什么不降的理由?”
“待到那一日,还望陛下记住此时之言。”郦食其没有行礼,直接离开了朝堂。宇文泰也不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