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稀疏丛林,屋顶上的炊烟袅袅。
“是这里了。”楚墨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并不是以往那样的属于楼兰王不羁,是柔软的温暖的如清流浅浅拂过疆西凉的耳朵。
一匹马上,一个牵着另一只在后方,并不近的距离,却惹得疆西凉浑身一激灵。
疆西凉却没细品,现在她的状态很不好,一路上土路颇多,颠簸地她整个人晕晕的,可能主要还是简单包扎也为时已晚,肩膀流了不少血吧。
疆西凉扶了扶脑袋翻身下马,去敲了敲门板。
不多时,门开。
大婶探头探脑,“啊,几位是要?”
“婶婶,我们可以借一下屋子吗?”
“可以是可以,只是你们这么多人…怕是也放不下。”
楚墨寒放下阿白的缰绳,点了自己,疆西凉和阿莫:“我们三个。”
屋里。
疆西凉刚到屋就倒下了。
“西凉!”楚墨寒箭步冲过去。
扶住她将她抱起轻轻放到床榻上时,楚墨寒转身冷眼:“她怎么了?”
阿莫刚快过来替她把脉。
“王上…她…”
“说!”
“疆姐姐她…中毒了。”
楚墨寒剑眉凝的很紧:“不能治?”
“能的能的。只是…需要百味草或者疏风丸,疆姐姐现在的毒素凝聚在一起很难排出,这两种只要有其中一个就可以,疏解姐姐身上的毒,只是…要尽快,不然她的身子挺不住。”
楚墨寒这会儿也没闲着,用婶子送来的帕子沾水轻柔地擦拭着疆西凉的混着鲜血和泥土的脸颊。
把帕子放回水盆里后,楚墨寒玄袍挥袖:“走。”
说罢,抱起疆西凉上马。
为了防止疆西凉掉下去,楚墨寒撕开了自己的衣袍,绕过自己的身后和怀里侧躺的疆西凉,在两人胸膛处布料尽头,打了个死结。
而后,一手拂过疆西凉的头轻轻的靠在他怀里,另一只手抓紧缰绳。
“疏风丸有,她能挺一个时辰么?”
阿莫想了想,从药箱里拿出压箱底的参片,走到骏马下,“王上,请将这个放到疆姐姐舌下,一个时辰差不多。”
楚墨寒接过,用中指抿在手掌上,拇指轻轻左右划开疆西凉的唇,将参片迅速推入位置。
“西凉…你好好的。”
一骑绝尘。
阿莫赶快骑马追上。
大祁尔木山绵延千里。
子时刚到,却星夜长空,月辉照耀在山坡上,似一场华丽而盛大的天幕光流。
又回来了。
他们一起学艺的地方。
左偏峰香山的路相当崎岖,一般人爬上来需要费些功夫,这也是当时师父迟云恪现在这个地方定居的原因。
显然,为了最快到达山顶,只能绕路。
楚墨寒无比后悔自己让燕云扩展数十里,现在他们最快上山的能骑马的平路已经归了燕云管辖。
不管了!
谁挡杀谁。
马儿狂啸,楚墨寒要冲过去。
敢用二十个士兵戍边,可见燕云的戍边士兵都是万里挑一,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看楚墨寒快马扬起的烈烈黄沙,马上进入战斗状态。
但楚墨寒在他们面前放慢了速度,极小心地用胳膊抵住疆西凉的后背,抚住她头顶的大手也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眼神心疼如冰化水。
“西凉…我尽量快些。”
抬头,凛然的目光让燕云士兵心中一震。
一手扶着疆西凉,一手拿剑,为了保护好疆西凉,他胳膊肘紧贴她的后背,根本无法再拽着本就不长的缰绳,只得靠矫健的双腿发力夹紧马肚,不让自己掉下去。
燕云的士兵面面相觑,这样不要命的他们属实第一次见。
但二十位士兵很快调整了阵型,等待他们的是刀光剑影。
楚墨寒冲锋,箭一刺一个,为了挡住疆西凉一侧的攻击,他几次强行扭转身体,在马背上俯身起身后仰,提箭的右臂也受到了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才解决五个。
楚墨寒双眼发红,他顾不得疼痛,自己在给疆西凉抢救命的时间。
还有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是一个时辰了。
他已把阿莫远远地甩在了身后,可尽管如此,他依然恨自己怎么这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