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哥你诈我!”
银星往后退了两步,随手从旁边的案板上抓菜刀,第一次没拿住又拿了一次,然后双手握着菜刀倚着墙。
“银星,后厨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出去!”
银烁慢慢接近银星,脸上是平日所不及的严肃,甚至带着一种若隐若现的压力。
“哥你告诉我,食物是哪来的?为什么别人外出狩猎一点收获也没有,你却能满载而归!”
银星的双手缠斗着,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现在站在对面的只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身上带着威胁的气息。
两人正对峙,我推开门走了进来,走在我背后的张言河用靴跟将门关闭。
看到我进来,银星终于有了希望,她两步冲到我面前,想要我帮她做一下势。
“我哥欺负我!”
“你哥是对的。”
我闭着眼摇了摇头,与其让她接触到那令人崩溃的真相,不如让她一直做个无知少女。
“你们……都在隐藏些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银星双眼红红的,我都怕她现场哭出来,幸好言河在旁边,我心想干脆把责任推给他。
但是张言河直接把头扭了过去,看样子只能让我找个以假乱真的借口说服银星了。
“呐,银星,其实我必须得告诉你真相了,但是你不可以说出去噢。”
我撸起一边的袖子,另一只手从腿侧掏出一根翠绿的氨基酸注射剂,一咬牙直接将针头刺进了裸露的小臂。
“寒露哥,你不是说不能直接注射吗?”
银星见我把3毫升的氨基酸血清直接注射到了手臂中,不禁担心起来,她学到的医学知识里有记载这类情况。
正如记载所言,很快,我的手臂上增生出了一个鸡蛋大小的肌肉块,看上去如同肿瘤一般。
“言河。”
我扭过头对张言河使了个眼色,张言河那边也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只见他眼疾手快地拔出了腰间的刺刀。
寒光一闪之间,我小臂的表面只留下了一块掌心大小的断面,而那块肌肉带着些许鲜血落在了张言河手心里。
“啊!”
银星见到张言河直接给了我一刀,吓得后退了两步,原本就白皙的脸更白了。
“抱歉,吓到你了吧。”
我用绷带将手臂的割痕包扎起来,尽全力挤出了一个苦笑。
“这就是真相,现在你们吃到的肉都是这么来的,所以我才隐瞒不告诉你们。”
看着跑远的银星,我转身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将右腿翘到了左腿上,又从兜里掏出一小瓶威士忌喝了一口。
“我觉得她信了。”
我把手臂上的绷带扯下来,刚才血淋淋的伤口已经愈合,连个疤都没留下,只有绷带上的鲜红痕迹还在说明刚刚它的确存在。
“那孩子很聪明,你骗得了她这一次骗不了她下次。”
张言河把手上那块血淋淋的肉块往案板上一扔,就算是靠氨基酸生成的物体,它也能勉强算是蛋白质。
“是啊,但愿银星不会发现吧,毕竟现在我们正在经历的事情对于她来说,还是太残酷了。”
我又举起了手中的酒瓶,但张言河一把给我抢了过去,直接分两口给我干了个底朝天。
“我突然觉得我作为一个哥哥并不称职。”
银烁坐到了我旁边,他很少露出这样忧郁的表情,貌似真的很难过。
“言河,把多利的首级安葬吧,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我把牛仔帽的帽沿拉低,直到遮住自己的目光。
“我们的过错罪无可恕,等这件事结束后,我就辞去雪原将军一职,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哪都好。”
张言河打开冰箱的下层,从断肢和器官中找到了多利的人头,他最后拥抱了一下这位年轻的雪原士兵,然后用一个盒子将头装了起来。
“将军、将军!”
餐桌上,张言河旁边的士兵轻声呼唤着发呆的张言河。
“难不成将军也太久没吃肉,一下子感动哭了?”
听雪原士兵这么一说,张言河才发觉自己的眼角流下了晶莹的泪珠。
张言河的泪珠如同断线的珠子一样,不断滴落到面前的肉汤里,点开一道道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