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亡国之根本,从来都不是在于朝堂上那些一天只知道党结林羽的文武大臣,而是在于龙椅上的一国之君,至于史书上那些写着什么宦官、后宫乱政,不过都是些掩盖掌权者无能的借口。
二人说到最后,余子靖已是老泪纵横,如今家国已破,这汝阴城却还在天勒部族手中,一想到城中的父老乡亲饱受外族欺辱,余子靖更是悲愤交加。
袁冲身为大梁先锋大将,虽被世人唤作“杀神”,可这也是望着天下一统的必经之路,面对寻常百姓,袁冲向来是爱护的很,这也是为何他后来尽管手握重兵,却无半点反叛之意的原因。
要不说袁冲是开先河的人物,面对余子靖心中所憾,袁冲直接将兵权交于了这位国破不在的护国大将军,自己则甘愿为副将,助其收复汝阴城。
余子靖没想到眼前这先锋将军竟如此大胆,兵马放权,这是何等的魄力,更何况还是交于一个原本应是战场相见的敌人,可这就是袁冲,向来是没规矩的主,怎么想,便怎么做。
余子靖最终也是不辱护国大将军的威名,不到一日,便破了汝阴城,不过现在想来,或许也是天勒部族不愿守城的缘故,毕竟这汝阴城本就不是他们部族所属,如今丢了或者还回去,倒也不可惜。
二人率着众军进城,可眼前的景象,让一众经历过战场拼杀的将士都是不寒而栗。
只见主轴的街道上,再也没了往日的繁华,街边的楼商店铺皆是破烂不堪,一路走去,墙角饿得骨瘦如柴,满身泥垢的乞丐比比皆是,城里的狼犬狗畜不断撕咬着街边无人理会的尸体,獠牙间满是鲜血,见到人来,非但不慌,反而龇牙咧嘴,作低吠状。
城内百姓见有大军入城,瞬间就散没了人影,他们已无力分辨军甲制式,以为又是来抓奴隶的天勒部族,他们怕了,未灭的硝烟,秃鹫啃食的腐尸似乎就是他们的结局,他们没办法,只有逃,尽管,从未逃出过这座城。
余子靖颤颤巍巍地下马,跪倒在地,一声悲怆,响彻整个汝阴城,这是他的罪孽,是他护国大将军的失职,是他作为汝阴人士最沉重的耻辱。
一马踏平川,自此西北十二州尽数归顺大梁,余子靖也就此入驻北境军中,驻守汝阴城。
十五万汝阴人,如今只剩下不到一万,汝阴城成了一座鬼城,据说破城十年后,仍有数十万孤魂野鬼不肯离城,夜夜哀嚎。
对此,先皇不得不让龙虎山掌教天师亲赴汝阴,设罗天大醮,醮位更是达到骇人听闻的三万八千六百个,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壮举。
如今几十年过去了,期间天勒部族还想着将汝阴城收回自己囊中,两次派兵前来叫阵。
第一次,来众八万,被余子靖灭了三万有余,北境军折损一万,第二次,来众十五万,被初出茅庐的陈昭辅先是一枪挑了领军的统领,然后率领北境铁骑冲杀,十五万天勒铁骑,被灭了八万有余,而北境铁骑却只折损两万。
自此一战,“紫衣兵仙”陈昭辅名声大震,于北境军中军威鲜有人敌,余子靖瞧见这少年武艺高强,有勇有谋,再加上自己年事已高,便上书袁冲,让其做了汝阴城驻军,自己则做了个副将。
陈昭辅也是在这汝阴城中,屡立军功,一路高升,做到了这北境前军统治,由此至今,还不到三十岁,比起年少袁冲,也是不遑多让。
汝阴城军营,只见一身着紫甲紫袍的年轻将军立于了望塔前,看着塔下操练的众多士兵,相貌说不上有多俊朗,却是十分有形,加上一身战甲,有种不怒自威的意味。
由于北境面对的强敌多是些外族,而那些外族人大多是膀大腰圆、力大无穷之辈,为能与之对拼,这北境军也多是选些高大威猛的西北汉子。
所以,与青州,贺州等各州军队相比,这北境军光是从气势上便要足上不少,即使各军混插在一起,也能很快辨认出,这也是为何北境铁骑能无敌于世的原因。
操练的口号响彻云霄,与其他手持北境横刀的北境铁骑不同,眼前这一众,看着手中的样式,练得应该是长枪。
对于北境铁骑使横刀,这是袁冲多年马上冲杀有所感悟才决定的,铁骑重杀伐,气势大于技巧,若是用剑,则气势便要弱上不少,而刀可砍,可刺,可挑,可抹,于战场之上变化要比剑来得更加容易。
至于为何不用前朝武圣那般的关刀,则是因为这铁骑冲杀,多是摆长阵,关刀挥舞起来多有不便,再加上这关刀练起来也是颇为困难,远没有横刀来得实在。
但除此之外,北境铁骑中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