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有了个不成文的规矩,只要这贺州王亲临,这烟雨阁便不再迎客,那些宾客也是识趣绕道而行。
烟雨阁门口,站着两名正值壮年的贺州王府侍卫,气机绵长不绝,一人用剑,一人佩刀,身上有股袁北庭并不陌生的沙场味道,眼神中透露出的浓烈果决,满是嗜血的腥味。
军中老卒总会说成千上百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鬼都怕,因为身上沾染了至阳的煞气,都是从死人那边抢夺过来的。故而北境士卒一旦提及大将军和汝阴城,总是带着傲意说几十万孤魂野鬼算啥,当年大将军孤身入城一趟,纵使是阴鬼弥补的阎王殿也得拨开云雾瞧见天上日。
两名战场上走下的侍卫并未阻拦袁北庭二人,想必以贺州王梁牧的厚重城府,既然是主动邀约其前来,便不会在这些个细枝末节上为难他人,否则这本就折损的颜面便更要暗伤几分了。
将将踏入烟雨阁的门槛,在一旁等候多时的木桐曦便迎了上来,贺州王亲临,她作为这烟雨阁的阁主自然是要亲自出来招呼,也算是彰显这王爷的身份尊贵,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如今贺州王宴请之人是北境世子与世子妃,这本就足以为天下所乐道的罕见大事,因为木桐曦青山居之人的身份,显得此时的烟雨阁气氛实在是有些诡异。
“世子殿下,大当家的,你们来了。”木桐曦恭敬地朝二人说道,自她听说贺州王要在烟雨阁邀北境世子殿下一聚时她便出了九重院直奔这烟雨阁而来,她虽是青山居之人,可这明面上还是烟雨阁的阁主,更是贺州酒楼商会的会长,于情于理,都应是向着贺州王才是。
不过好在梁牧并没有要求什么特别之处,她也只需按照礼制对其安排妥当便可,这样一来,身份特殊的她不但可以明哲保身,还能不得罪其中任何一位,这样的结果是最好不过。
“木阁主,这梁牧就在这阁顶上的厢房?”袁北庭一边朝着木桐曦问道,一边抬头向上望去,此时已近烟雨阁身前,显得这阁楼是更为庞大,宛如巨擎。
听着袁北庭有所问,木桐曦自是不敢怠慢,赶忙回声道:“回世子殿下,贺州王此刻正在阁顶厢房等候殿下亲临。”
“哦?带了多少人?”
“回殿下,只有贺州世子一人,再无其他。”
袁北庭听着面露疑惑之色,此前那些于闹市中隐藏的暗卫虽说实力不俗,可也不过是了了几人,再加上这门口两名亲卫,这一番数下来,梁牧此行所带之人两只手都数得过来,没有甲胄矛戟拥簇已经足够诚意!这厢房之中也只有世子梁安一人相伴,这算什么?厢房谋事?北境与贺州之间得关系,何时能到了如此互不设防得地步?
张怀钰看在眼里,轻声说道:“这梁牧如此敞开门户,倒不像是暗中使绊子的姿态,反倒是一心求和的模样,或许是就那临江湖上一事,恐这梁牧想为你和梁安某个太平?至少表面应是如此,否则又怎会亲自前来邀约,还是在这明面上的三方之地?”
袁北庭听着张怀钰所说,也觉得不无道理,开口说道:“这梁牧心思缜密,如今这般低姿态,于外人看来是诚意十足,临江湖上贺州水师三条楼船被我等摧毁,这梁牧还能如此相邀,倒是彰显了他英雄气概,不过也罢,我北境之人被人口诛笔伐也不是一时的事了,本世子才懒得上心。”
“走,我们上去瞧瞧,这梁牧究竟葫芦里卖得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