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是个连小毛病的看不好的莽郎中?遇着富人就与人开十全大补汤,遇着穷人就开气心解郁丸,说富人一般都是有小妾的,都是肾起空虚,房事无节制,说那穷人无钱想不开就按着那解胸中闷气的药方开,依着这两条大道撞去多少大运,有了这臭声,你谁不比较把我好个医师与他冯薛淮去比,去年治死了两个人都要找他官司,和那专散发瘟药汤的萧桑辛狼狈为奸,依了萧桑辛的关系打脱了那两个人命,现在在萧桑辛的贰号大膳悬苑做那坐诊的医人哩,哄骗了到少百姓?做了多少孽事情哩,人家害了个在普通不过的伤风,与人家下药,下个几大堆无用的药材,那有用的特效药但凡银子贱点的药,都不与人下,专捡贵的,无效的与人下药,这是咋悬壶的医人能干出的事情哩,迟早要皂天爷劈死,这刘乐天听了道是不觉得这萧桑辛与冯太医做了什么不能饶恕的罪,倒是有觉得自己怎的又没做这医人行业,敢情还能这样与人下药哩,那病人又有病在身,又不能与你讨价还价,那医人怎么说那病人就怎样做,就是听祖宗的话也不见得这样的,那药指着贵的下,几个钱的药,随咱怎么定价,就是卖他个几两也是不为过的,要是遇着那救命的药,不是卖他个成千上万也是一点不含糊的,药在他手里他想怎样定价就怎样的价格,冷不丁的问吴先生到:你这行可是这般见钱快哩,可有甚关系要疏通,赶着明儿我也弄上个膳悬苑什么的。一句话把那吴先生问的吹胡子瞪眼的,说道:大官人就听见见钱快了哩,一些也不管百姓死活哩,刘乐天到:怎的不管,也要我们赚够了才管的过来。
吴老先生摇摇头,叹息到:你家奶奶是有喜了,不是甚积食哩,还是要恭喜大官人哩,刘乐天拍了拍大腿喜到:你说的可是真?不可诓骗与我,如是真我好与你传明,你也是名医了哩!吴先生到:甚名医不名医,那有了名气做的事情更是猪狗,我倒是不要那臭声,大官人还是留给冯太医,萧太医之徒哩,刘乐天又道:敢问吴老,这腹中是女是男哩?吴先生到:你这大官人就是心急,听话专听半截,刚刚听了萧太医他们的恶事,就想着明儿都要开个医馆儿,你倒是要快哩,你那姨姨腹中还是个血泡儿,你就问我是男是女,忒心急了些,再得几月才知哩,她那肚子痛,是因你房事不节制,加上吃了那冯太医的药才造成的,我现在与你几副保胎药,这几月暂时不可房事,为了那腹中的娃娃你最好挪到其他屋子住哩,那叶姨听了自己是有喜了,高兴的拍手问道:吴老你敢情不是逗乐这俺顽的哩,吴先生到:这大事我逗你顽作甚,大官人还不把俺一把老骨头拉进大狱去哩,刘乐天到:从今日起你老就是我府上的常客了,拉谁进去也不拉您进去哩,赶几月过去,还要来看下腹中是男是女哩,吴老到:我是你家常客那你刘府上不是要经常有病人哩,说的甚话哩,这肚里是男是女,我也只有六七层把握断的准哩,刘乐天到:不管准不准以后府上有个寒冷热症,哪能叫冯太医,都叫您哩,高兴的赏了吴先生五两银子,叫胡八三送出去了,与叶姨在屋里喜的直叫,赶忙去通知曹氏,曹氏听了也喜得跳,赶忙上香谢佛谢菩萨,跪祖宗,说与刘知县,钟二嫂子,全家上下喜做一团,只有蔡姐儿孤单单的,不甚恓惶,曹氏与蔡姐儿到:这是喜事,你该高兴,这娃娃下来不管男女都是你的名下的,先且不与那叶姨说,等那娃娃一下来,不管她愿意不愿意都抱来与你养着,和你自己亲生的是一样的,那娃娃不能习了他母亲的性子,要跟着你才好,这是咱刘家的根子,不是哪个肚里出来就是哪个的,蔡姐儿到:我也没甚不高兴的,我与那叶姨也不像以前那样生分,这是好事,咱刘家终于有新出的了,只是想到自己没有个一儿半女的孤单的紧。
蔡姐儿想到和叶姨不生分了,这叶姨和蔡姐儿却是想的不一样,她仗着自己怀了身子,以后有依靠了,又要开始狂起来了,在蔡姐儿面前做小做低这么长的日子,是做够了,以后没得好脸子与那蔡姐儿,要爬在蔡姐儿头上屙屎尿,明明是她拿了些书请教蔡姐儿,现在反过来觉得蔡姐儿在她面前卖弄,又觉得蔡姐儿怎么生了这幅好的皮相,恨不得把蔡姐儿那张脸剥下来,按在自己的脸上,他以为剥皮像她头上钵儿姑子那副青丝一般简单哩,欲只这叶姨又如何兴风作浪,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