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半只没动的白切鸡,说道:把这酱肉热一热,这饭也热热,我好端上去与大官人吃些,那厨子道:这太阳从西边出了哩,咱这乐明客栈甚时候与客人吃上荤的了,咱掌柜可知道哩,他不知俺可不敢做,宝禅道:他不知,阿与你在这磨蹭个甚,麻利些,那厨子几下把饭菜热了,宝禅拿了个漆盘,把酱肉,饭,白切鸡,腌鱼放上去,扭一扭的端到刘乐天房里去了,那刘乐天饿的不行了,在里面与叶姨发作,听见外面打门的声音到:奶奶,大官人要的吃食到了,你开些门,让贫尼进来,叶姨开了门到:怎的麻烦师太送进来,千不该的,宝禅道:那野味是没得了,我叫那掌柜的去捉,也不知那野东西像是知道这人要去捉他们一般,一个个的扎进水里不见了,俺说的厉害,那店里的小二走遍这附近的农家,要来这点荤的,大官人将就点吃哩,贫尼看着这碗中的东西就怕哩,大官人快些吃下吧,还冒着热气哩,刘乐天看那碗里总算有肉,不是那豆腐白白的没点油气,用手拿起一坨酱肉就往口里塞,那饿了一天的肚子,哪里顾得上好吃不好吃,见是有点油气的就往肚里装,边吃边说不错,哪知是人吃剩下的,不一会那些东西就叫刘乐天攮丧个干净,那宝禅也在旁边咽口水,她倒不是饿的咽口水,是看那刘乐天咽口水,刘乐天吃完宝禅收拾了那些碗筷,端着漆盘出去了。
第二日清早起来汇帐,叶姨道:连宝禅师傅的一起汇,刘乐天到:我又不是他爹,怎的与她给这钱,你去了那十王殿与她些纸钱就是,没得这一路都是咱给哩,宝禅道:这个不消的大官人与贫尼给,贫尼一早就给过了,刘乐天白了宝禅一眼问那庄善人,多少钱?庄善人在那算盘上,乱拨弄了几下道:两个马夫一间房,两个丫鬟一间房,大官人与奶奶一间房,加上饭菜钱,拢共二十三两银子,刘乐天道:你说多少?是二十三个钱还是二十三两银,说清楚哩,庄善人道:二十三两银子,不是二十三个铜版,刘乐天道:你这店敢是黑店,住的又不甚豪气,吃的更是狗都不吃,几十个钱也就顶天了,没得爷爷是找了娼妇陪着哩,要这二十三俩银子,庄善人道:甚黑店不黑店,咱这店有官署开的店薄,县老爷开的市令,行头也是准许的,每年赋税钱准是教上的,不过是因为这地离集市尚远,多些人力,车马费,那价钱是比近便的酒肆,客栈贵,你不要找事哩,刘乐天道:你不打听大爷是谁?就在这里叫唤,你这点把戏都是大爷玩儿剩下的,宝禅师太道:他们这店也全然不是赚那饭钱,这庄善人时不时的还要募捐给佛爷哩,这是十王殿的路径,大官人算了吧,扯了叶姨道:不要叫大官人得罪了,庙里的韦陀爷爷哩,他和秦爷爷是通家,大官人这一闹,所有的法子都是不灵了的哩,再说那给韦陀爷爷烧的纸,香都是这店里的哩,那叶姨听不得这些,与刘乐天说道,菩萨的地界,就当与菩萨化缘了哩,区区二十多俩,你在乎这点钱作甚?一句话听的那庄善人恨不得当场撞墙,没多要他们点,刘乐天到:不是钱的事,俺做人如若被谁掐住了那命脉,能用银子盖了去的都不是甚事,咱大把的银子有的事,那人的命脉如是在我手中,也是要狠狠的掐他个要死不活的,这年头不是你掐我,就是我掐你,这店掐住我甚精神命脉了,要叫这按着宰哩,庄善人道:你这今日不拿钱走不出咱这店子哩,再横的人咱都见过,你算甚东西?叫了七八个飙形大汉立在刘乐天面前,刘乐天道;得了,这回爷爷是被你掐着脖子了,你不要后悔哩,你还不知道咱是谁哩,京城里面三,四品的官家,咱都有来往,庄善人道:哪个好好的官家会出来陪自己的姨姨些来着十王殿,那也太不成个体统了,左不过是个做营生的暴发户郎君,那叶姨和两个小丫头看着这几个大汉,吓的往后缩,刘乐天也乖乖的掏出那二十三两银子走了!
那刘乐天气性不过也不和丫头子们在后面坐了,跑去和叶姨,宝禅坐在轿子上面,心道:回去定要叫上官兵拆了这破店,揪住宝禅的耳朵道:你这丑货,好不叫人,驴批变的,叫人受了这顿气,你定是和这店家合伙来坑人,你可知道爷爷是谁哩?是你们这么好欺负的,平常俺爹受那上司的气也就算了,咱忍忍也还有银子,这华阳县境内还没人敢如此说爷爷,这是你带的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