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太冒了吴先生的名,都是咱的错,叫佛爷不要怪罪。
红锦道:这就对了,阿弥陀佛你不该口出狂言,诽谤贫尼,这上林镇谁不知是我红锦拉了你家的出了那鬼门关,罪过罪过,松了口气又说到;金乡宦好个善施主,奶奶怎么的不与金施主一条心,不是咱不救是这口业已出,贫尼也无能为力,金氏道:你们还愣神作甚?已是着人去请吴先生了,还不把咱爹爹扶上卧榻,探探鼻子还有没有气儿啊?那小厮道:回小姐,老爷还有气儿哩,来了几个下人,忙忙的把金乡宦抬入卧房,众人还是该吃饭的吃饭,该喝酒的喝酒绝不去管那金乡宦,只有刘知县那桌儿的人,忙的手忙脚忙的,刘知县道:咱与你请冯太医去,杨氏道:哟喂,你快歇着吧刘伯伯哩,咱华阳县的医人是死绝了哩,刘知县道:这般不识好歹,甩了甩袖子一屁股坐下去吃了几口大肉,刘乐天道:咱的爹爹,你管这些闲事作甚?他死了倒是好,他家里那几个脓疱儿子哪里是咱对手,只得一个厉害的闺女,嫁出去的闺女哪里说的上话,又能怎样?那泼天的家产也有咱刘府一半,刘知县小声道;他还有族人哩,哪里伦的着咱外姓人,刘乐天道:他那些族人有你儿有手段?有咱刘府这般势力?刘知县又摸了摸自己滚圆的肚子,不住的点头说道:是了,是了也。
众位客人都不走,不知是等着看这金乡宦咽气,还是真关心那金乡宦,都留在金府,赵琢斯与他爹道:爹为甚还不走,那金乡宦必死无疑,爹你还在这里作甚?赵黄爷道:是死是活要看一眼,等那吴先生来了问问在说,你怎这般肯定他要死哩?没得那吴先生妙手回春也说不定,他与为父是龆龀之交看着也是不忍的,快别这样说哩,我儿,赵琢斯道:是不是您过会子就知了,儿子先告退了,赵黄爷道:也好,你做咱的明轿回去,别骑马,今日这事不吉利,为父担心你,赵琢斯道;堂堂男子,岂会在乎这点小事?吉利与否只在我心,不在与别的事情,即是父亲你觉这不吉,也该你坐,儿子还是骑那马儿舒服些,走到马棚,让小斯牵了马儿出来,登上了马镫,夸上马儿走了,刚走不远,看着红锦与钵儿两人一人拿了个包袱,往静心庵方向走去了,原来是这红锦师太趁着人杂乱的时间与钵儿使了眼色,拿起那桌上的两身好衣裳,好珠子,还有两大锭银子风似的跑了,也不管那物件衣裳上溅的有金乡宦噀出的血,两个人正急匆匆的走这,不知赵琢斯的马儿跟在后面,钵儿道:师傅也是,那两根好好的黄金牙剔确实白白的便宜姓金的了,红锦道:都是来日方长的事情,你道行还浅懂甚?你没听见那金乡宦说赵黄爷家那牙剔是作甚的哩?是我们做这行营生该有的哩,咱不那样说,怎下的去台?今日咱舍了这两根纯金的牙剔,明日还有纯金的元宝哩,你急甚?有的是你用不尽吃不尽的。
赵琢斯道:咱家里有两座牙剔台,挂这不下两百只各色的牙剔,两位如是后悔没要,咱送两位如何?红锦与钵儿没注意身后的人,转过头来见一张唇红齿白又有邪气带些煞气的面皮,比女子都更美上几分,坐在那白马之上,看着她两人微微的笑,那钵儿的脸唰的一下从耳根红上脖子,羞的说不出话,红锦道:阿弥陀佛施主怎在后面偷听咱两人说话?赵琢斯道:这大路宽敞,爷走爷的,你俩走你俩的,你们说的如此专心,不知后面有人怪谁,那马蹄的声音可是听不得的?你们这包袱里面装的是甚,拿出来爷看看,怎么也不与金乡宦做做法事,显现神通哩,红锦道;好没教养的哥儿,都是尼姑用的贴身之物怎么说的出口看人家的包袱?赵琢斯戏谑的道:即是女子贴身之物,爷更爱,加上是尼姑用的,本爷爷从没近身过你们些尼姑,你旁边那个看着也甚是可爱,钵儿害羞的抬头望了望赵琢斯,说道:哥儿好不讲理,你要看也是不能再这大街上看的,红锦拽了拽钵儿道:这是你发春的时候哩,也不看看这哥儿这般模样,那里看的起你,赵琢斯听了笑到:咱就说你两个是冒了尼姑的名头哩,还不认账,你们也是为了生路,被你俩迷惑的人自然该迷惑,只是你俩要是在爷面前装那高人,爷就不愿见,红锦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既然哥儿知了,贫尼也就不说甚了,你又不揭穿咱俩有甚不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