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拜上两拜,一摸鼻子出了灵堂,刘知县与杨氏说了几句宽心的话,多不过是甚人死不能复生,节哀之类的话,倒是曹氏着实的安慰了杨氏一番,曹氏道:等咱金大哥入了土,去咱刘府上住个个把月,咱两姐妹说说知心的话,杨氏道:现今老头子死了,这家由咱闺女金氏做主,她就要搬进咱金家,想没日子去刘府哩,曹氏道:嫂子说甚?你闺女咱知道,模样也好,和咱姐儿关系要好,是个干错果敢的强人,这当家的人不是个女子扛的下来的,她才多大,况是个嫁出去的人,你家里的两个儿可同意?杨氏道:他们都依了,曹氏道:咱也是当家的,不过家里还有男子撑起,也是得管理这府上内面,你闺女要掌这金家大小的营生,如是撑下来了,要是被更大的官知道了要与她树旗立碑哩,杨氏道:咱不敢想那荣耀,咱闺女的肩上扛着咱一家,只求那有良心的人多些,不要打咱金家的主意,曹氏道;谁敢?有咱刘府,还有赵黄爷这门势力,这不说这华阳县,就是外县也是不敢的,杨氏看了曹氏一眼道;但愿如此,曹氏知刘知县想打金家的主意也是故做不知,说道;嫂子放心,此事万万不可发生。
叶姨吃了那金氏的辱,今日倒是没来,蔡姐儿絻了发,穿了一身素服衰絰,走进灵堂与金乡宦磕了三个头,金氏在一旁与她爹烧了一串黄纸,蔡姐儿走向金氏身旁抚摸金氏的后背说道:今后你这金家怎处?你两个哥儿不是主事的人,你的两个嫂子必得把这家室分尽,咱婶娘也不如咱婆婆曹氏那般手段,如何降的住这群人?金氏道:你想的倒是如咱爹爹临死前想的一样,咱爹都安排好了,家咱当这个家,赵黄爷做的见证,蔡姐儿道;这样也好,只是咱女子当这大家大业的寥寥无几,抛头露脸的惹人笑话,金伯伯定是没有法子了,才做此决定,如有拿捏不定的事,定要来找咱商量,金氏没把她爹与她说刘家的想打她家金家的家业的事与蔡姐儿说,她想到这都是他爹的猜测也未可知,与蔡姐儿道:你嫁入刘家咱俩无话不谈,有事定要说与你知,昨日你刘哥儿纳的穿的花枝般的,你为甚不来?蔡姐儿道:咱婆婆没与我说知,咱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她现在肚里有了,你又不是不知咱婆婆甚事都依了她,如是咱来了,岂不是夺了她的面儿哩,咱婆婆陪咱在家,也是没来的,金氏道;不定就是她个扫把星来了,把在爹的命夺走了哩,蔡姐儿道;怕不是她,只是那红姑子与钵儿姑子,你以后万不可和她们来往,把咱婆婆也迷惑住,咱看咱婆婆是正经的,那红姑子最多多要她些银子,做不出甚恶事,也就没说,她两是假借佛主的口儿,到处撞骗,非良人,这次金伯伯这样和她们俩脱不得干系,虽是金伯伯好排场,但无这红姑子主动上门来作妖,金伯伯定不是这结局。
金氏道:咱娘和我都不喜她两个,奈何咱爹定说要与当今的天子行同一条心,犯了他那病的大忌了,蔡姐儿道;那天子是甚心咱不知,咱只知道这街上的百姓都要活不住了,这天下没有百姓,那佛爷谁去祭拜?祭拜佛爷又有甚用?何必本末倒置做些孽事?金氏道:姐儿又这般心胸奈何,哎!蔡姐儿道:奈何甚?是否咱心里想的与咱公公咱汉子做的为天壤之别?金氏道:然,蔡姐儿道:巧儿你看着不出多久,咱要叫他刘乐天把咱休了,金氏道;哪有女子问自家汉子讨休书的这般奇事?蔡姐儿笑道:你能做那顶天立地的男子做的事情,咱怎么不能讨这休书,他们男子能做的事情,咱女子也可,金氏道;如真有那一天,咱提前为你祝贺,你那公公甚是恶人,霸着华阳十几二十年,本来一个大县,作弄成这般,蔡姐儿道;咱在这刘家得了婆婆的喜,着实想了几年的福,只是不讨刘哥儿的爱,咱规劝不了公公与哥儿,再不能与他们同享,如是后面再在这刘家享着如同不发恶疾一般的福,到后面刘家遭了难,咱与她同了福必得与他共患难,只是这刘知县与刘乐天的灾难咱不与他共患,所以只得早早的拿了休书离开刘家,只是苦了咱婆婆不知以后是甚造化,金氏道;姐儿你料定他刘家必落难?蔡姐儿道;只在早晚,咱没见过那古今之人做了那般孽事情,次次得手的,既无谋猷,又欠缺胆识,越是这般没兴头容易的来的身物越不是天道,等恶果成熟之时,只会有人来采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