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水路又运过来好些米面,都是少少的价卖给民众了,眼见这就是一派天青气正,民风醇厚的地儿,那里有甚妖孽横行?
这叫甚?如是有那善人为首,撑起了这片风气来,那平日作祟的富商,要命的衙役,诡顽的各个刁民都如念了那观音心经一般变得乐善好施起来,只怕好了伤疤忘了疼过了这事情又是颠倒过来,只因那朝中无蔡姐儿这般的官,无驯良的大员,也无那替百姓说话的人,所以这自古为官的定是要选择慎重,尽量去找那恺悌纯善之人,既要有雷霆手段,也不能失了那正心,可那正邪岂是好把握的?有那正气之人去了那乌烟瘴气之地,就要吸那靡气,与一帮人同腐了哩。
蔡姐儿回了刘府叫他哥儿帮忙看着粥,她娘白氏道:你还回去作甚?少不得给你气受,蔡姐儿道:咱还没讨的他的休书,于情于理说不过去,凡事有开始才有结束,咱这次回去就是了结此事的,甚气咱受不得?只当他放屁而已。
叶姨见蔡姐儿成月成月的不回来,思量着要霸占蔡姐儿的屋子,巧合是只有蔡姐儿那间屋,不甚遭那翠云山的洗劫,屋内都是好好的,几个丫子又是成天在于蔡姐儿清扫房间,叶姨越看越喜欢撺掇刘乐天要把自己的东西往蔡姐儿东面搬,说道;说也不说一声这是做媳妇子该做的?你刘家有这媳妇子准是倒了八辈子的运了,刘乐天道;就依你怎的,咱说搬就搬,害了咱刘家的这般丧门星不为叫他住不得这东面,还想叫他进不得咱刘家的门来才是好的,只是咱娘不同意,不然不等你肚儿里的出来,咱早就休了她了哩,叶姨道:先不说这,正反你是休不成她的,搬进去再说哩,快些叫人过来与咱搬搬才好。
刘乐天巴巴的叫了几个下人,去把那叶姨的东西搬去蔡姐儿的东面,有那眼尖的小厮看出端倪,进宝道;爷,咱不敢大奶奶知道了要挦拨我的皮,叶姨听了道;她成日的不在家,空着也没甚用,咱只是进去住住顽顽,等她回来再自己出来哩,进来身子重,口味越来越刁钻,那里有多余的灶,还有厨娘,咱自煮自吃,刘乐天道:叫你搬就搬,如是不搬现就拨了你的皮哩,几个小厮没办法,把叶姨与刘乐天的东西都搬进蔡姐儿住那屋里去了。
叶姨看着这般体面的屋子,红隔暖炉的,这大冬天的还有绿绿嫩嫩的枝叶花草,成一派小世界一般,养的肥肥葱葱的,叫丫头把暖炉多点起几个,带上了自己的四个丫头子,留下那个厨娘,把蔡姐儿那两个胖丫头子,与三个近身服侍的丫头子赶出她西面那屋子里去了,与那众丫头子道:这屋现是咱与哥儿住的了,你几个咱看了就急躁,看坏了俺肚里的孩子,去西边住去,比这里差不了多少,那胖丫头纯儿道:这是少奶奶的屋子哩,咱不搬,少奶奶是去做那善事去了,又不是不回来住哩,叶姨指着刘乐天道:看吧这是你养的忘八娼妇的丫头子,连主家都要顶撞了,这话的意思你还不知哩,变着法儿的说咱是毒妇人,没做那善事哩,刘乐天道:她做的甚几把善事,害的咱刘府这般,不回来还好,回来看爷不把她往死里打哩,自古那夫君收拾败家的媳妇子都是站理儿的,你几个还不夹帐腚有多远滚多远,这才是你少奶奶哩,莫惹你爷生气,快些出去。
几个丫头子被刘乐天与叶姨赶出去了,回了自己住的房里,那丫头子的房挨着后门不远,齐齐的建了几大间,平日蔡姐儿几个服侍的都挤在一处,筝儿道:少奶奶也没回来,谁与咱做主?纯儿道:咱找钟阿母去,让她与大奶奶说去,好个不要脸的婊子,把咱哥儿如面团子一样的揉捏,筝儿道:她现在有了身子,怕是大奶奶也不能拿她怎的哩,纯儿道:那咱们还是老实的等姐儿回来哩,平日咱们也无甚事情可做,咱也不去她西面与她打扫看顾,与婆子们说说笑笑,做些事情度日也可,几个丫头子都说宁愿去倒马桶也不去西面。
叶姨见着双层大屋是她的屋子了,叫人取了红芋,花生,核桃,柿饼,又去找蔡姐儿放茶的地方,叫丫头放茶叶去那鲜瓷双耳壶里,准备泡茶喝,丫头子掇了一个红炉过来,叫人放了要吃要烤的上去,小菊花道:少奶奶刚刚进厨上看见有红枣来着,哪来与少奶奶放在炉火上与那些花生,核桃,红芋,柿饼一起烘烤这可好,加上这茶往上一放,煮沸了吃在里面可是暖和哩,对少奶奶身子可好了,叶姨初入这房里,听了这声少奶奶从脚心舒服到胸口来哉,说道;还杵着作甚,还不快赶紧去厨上与咱拿几颗大红枣儿来,再叫厨上做一桌的酒菜,来了这刘府还从没吃过这厨娘做的菜哩,便宜了那姓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