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声道:“父亲是长房嫡次子,官封骠骑将军……”
她停了下来,似乎正在斟酌词句。我却心中一凛,我并不熟悉这个时代的将军封号,但也知道将军封到这个位置,已经是了不起的高位了。我也低声道:“令尊可是……战死?”
她一愣,然后轻轻的叹了口气:“若是战死……倒也算是好了。我父亲卷入了一宗案子,是天佑三年的……逆王谋反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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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惊失色,直接在桶里站了起来,溅了崔翊君一脸水。我压着嗓子道:“谋反案???你之前说的有重要之人离世莫不是因为这案子?”
崔翊君抹了一把水,点了点头。我怒道:“谋反案你也敢拖我下水,这他妈的是要诛九族的!你们崔家不怕死可别拉着老子!”
崔翊君若无其事的继续帮我按脚,水滴顺着她的发丝一滴一滴往下落。她道:“先生难道也害怕诛九族?”
我脱口而出:“废……”嗯?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除了凤凰,哪里有什么九族?我一屁股又坐了下来,愠道:“就算我不怕,可我也不想惹这般大的麻烦。崔姑娘怕是打错算盘了。”我小声的碎碎念,“谋反案……真是疯了。”
崔翊君没回嘴,依旧认真仔细的给我捏脚。我不耐烦的把脚抽了出来,她就立即拿了擦脚布帮我把脚擦了。我却突然间想到了一件事,动作缓了下来,一边想着,怒火竟然逐渐的平息了。我迟疑道:“天佑三年……”
崔翊君抬起头,难得的冲我笑了一笑,道:“先生总算想起来了。逆王谋反案朝堂上人人皆知,但并不闻于民间巷坊。天佑三年最有名的案子并不是这桩,而是……”
我忽然接口道:“是青云会和白河帮的“河浦村惨案”。”
我看着她坦然的眼睛,我有些犹豫,不确定她是不是知道我的出身,我的师父是谁。卢将军和崔夫人已经查到了我师父的身份,但未必他们也都知道。我想来想去,还是问道:“那这两桩案子,有什么联系么,你为什么会认为和傀儡有关系?”
崔翊君道:“因为这两桩案子里,都有一个很关键的人物。青云会会首,李衔云。”
听到这个名字,我沉默了下来,又开始在房间里慢慢的、反复的踱着步。崔翊君也没再说话,依旧不紧不慢的收拾着,还给我泡了一杯茶放在桌子上。最后,她站到了我的床前,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开始拔去头饰散发卸妆,甚至开始慢慢的脱衣服。
我心不在焉的扫了一眼,只依稀觉得她不过是发直腰直背直腿也直,但却让我眼神也有些发直。下一刻,那具白皙苗条的身子就钻到了我的床上我的被子里。我感觉我没有办法好好想事情了,眼下的局面,甚至怎么抽身都变得艰难了起来。
我有些无奈,只得一拍桌子,佯怒道:“你怎么当通房的,不先给老爷我脱衣服,自己倒是先上床了!这觉老爷我不睡了!”说完赶紧拿了红妆剑和岁月剑,一溜烟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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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愁啊,真的很愁。我眼下不过二十来岁,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上一次碰女人也不记得是哪个纪元的事情了。我从前愁自己怕是找不到女人了,如今愁总是有人想方设法拐弯抹角的给我使美人计。
比如现在躺在我床上我被窝里的哪个光溜溜的女人,就真的是很诱人啊。她有容貌有身段,有气质也够成熟,无一不是我的菜。这个女人还不要名分,不用我负责,明摆了随意任我作践。可越是这样,我就越愁。我总觉得她和她的主子,简直算准了我的潜意识里最真切最紧迫的需求,真真是可恶!
李衔云是青云会会首,与我师父更有着一言难尽的关系,最最关键的是,青云会的覆灭和傀儡的秘密也许都于此有关。我就算不管青云会,但傀儡这些天在我周遭频繁现世,已经成为我心底最顾忌的阴霾。可是我若真要了崔翊君,又怕以后做事难免为其所制。
我不想再惦记着床上的女人,只好低头看着手里的缠的严严实实的岁月和同样被包裹的红妆剑,不由得想起了一些旧事。我想着我与岁月剑的缘分,脑海里却忽然浮现出一片漆黑的阴翳,我在那个夜晚遇见了那只“老鬼”。那是近几年,岁月的唯一一次出鞘。而红妆剑既然它也曾是青云会首李衔云的佩剑,那它与岁月说不得还算情侣搭档了?没想到这剑这些年兜兜转转的,居然到了我这个“青云余孽”的手里,还真是挺有缘分的。
我师长青先生孤独终老,死的的时候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