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说什么?”明澄紧紧盯着任朗的脸,想从他的表情分辨这话里的意思。
任朗抬起眼,迎上她的目光,“既然要重现评估投资,我希望从更多角度了解创始人,有什么问题吗?”
“奥,没有问题。”明澄泻了口气,带着点点失望,“您还有什么要问的我会尽量全面回答。”
任朗眼里拂过一丝纠结,顿了几秒道:“不谈工作了,先吃饭吧。”
“哦。”明澄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句,手握着筷子在碗里有气无力地搅动却不见夹起任何食物。
饭桌上的气氛倏然凝重起来,刚刚还令人垂涎的食物也变得索然无味。
任朗有些懊恼,想补救几句缓解气氛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他甚至有些希望费杜在场,那人虽然油滑又聒噪但总能找到话题,而且似乎很懂和女孩子相处......
忽然一个画面闪过他的脑海。
“你和她一直有联系?”他发问。
“谁?”明澄抬眼望着他,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柳姗姗。”
明澄呼吸一滞,吞了口口水。该来的总归还是来了。
她抿着下唇,定了定神,“没有,后来偶然遇到的。”
任朗的眼神明显变得犀利,语气也生硬起来,“在南通也是偶遇?”
“不是,她是去采访楼总的。”明澄迎上他的目光,“我不清楚您和她是什么关系,但是我保证认识她是偶然,不是为了投资或任何什么目的。”
她的目光坦荡还带着一丝倔强,任朗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几秒,轻声道:“好,我知道了。”
这次轮到明澄难以置信了,她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您,您相信我?”
“恩。”任朗点了下头,“我相信你。”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明澄手中的筷子掉落,又从桌面弹跳到了地上,她慌忙俯身捡了起来。再次抬起头时,任朗已经在低头吃饭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她重新拿了一双干净筷子,也夹了一个烧卖一口塞到嘴里,鼓着腮帮子大口嚼着。
小餐馆里有些嘈杂,但在明澄现在只能听到一种声音。
“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
音量一句比一句高亢,简直振聋发聩到要冲出耳膜。她猛地抬起眼看向对面的任朗。
可面前的他正在安静地吃着盘里的食物,一小口一小口地咀嚼,优雅又自得,仿佛这个小餐馆是米其林三星的高档餐厅,盘中淌着油汤的烧卖是精致的法餐一般。
明澄垂下眼又再次抬起,还是一样的场景。
他真的说了那句话吗?这么容易就相信了我,是他转性了还是我听错了?要再问他一下吗?
明澄的脑子里盘旋着无数个问题,一片焦灼。
“烧卖味道怎么样啊?”黄叔的声音把她拉回了现实。
她抬起头迎上了他的笑脸,“很好吃,谢谢黄叔。”
“这回是你要的那个味了吧?”他看向任朗。
任朗用纸巾擦了擦嘴角,“很地道。”
黄叔两手一拍击了下掌,“得嘞,等我春天进一批沙葱腌好,你们以后想吃多少就有多少了。”
他说着向明澄挤了挤眼睛,“到时记得带你朋友常来啊。”
明澄刚想解释,任朗先开了口,“会常来的。”
“好,好,太好了。”黄叔连连称好,眼角的皱纹被笑挤成了深深的沟壑。
等黄叔走远了,任朗转过头对上明澄满眼的错愕,“他很关心你。”
“额,是。”明澄从因为惊愕而张大的嘴巴里挤出声音,“您刚刚的意思是......”
“这个烧卖确实不错,我会再光顾的。”他泰然地说。
“哦。”明澄合上两瓣唇,努力收敛起纷杂的心绪。
“我想......”任朗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们也可以是朋友。”
明澄瞪大双眼注视着他,他也看着明澄,表情很诚恳。
她确定这次不是幻听,他是真的说了他们是朋友。
一朵花从她心中绽放开来,带着芬芳,带着喜悦,她终于明白心花怒放的感受了,是如此美妙。
“您,您是说我们是,是朋友?”这喜悦有些不真实,她想再次确认。
“工作上的朋友。”任朗补充道。
“工作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