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桐光成人礼的第二天,就和杜英摊牌了。
他不光在邢城站稳了脚,还暗中和凌城的陆家联手,就连京城都打通了不少关系。
他就像一只目光狠厉独到的狼,伏在暗中,一有机会就伸出利爪,撕碎敌人,将猎物囊入怀中。
杜英看着儿子的手段和运作,眼底神色复杂,但难以掩饰的是无尽的自豪与骄傲。
骄傲的人心是飘的。
晕晕乎乎地被灌了几杯酒,再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签了一堆文件,手里是一点东西都没了,俨然成了个被架空权力最后被迫禅位的太上皇。
杜英气懵了,拎起板凳就要揍他。
杜桐光熟练地跑去云忱跟前。
他刚要装可怜往他怀里钻,却是猛然发现自己的身子已经足够高大,是能把他严严实实地裹进怀里的程度了。
杜桐光愣住,眼眶蓦地一红。
前世,他就是在这个年纪遇见了他,扔他病了一夜,又差点亲手将他掐死在床上……
云忱见他真哭了,连忙上前一步,细瘦的双手打开挡住杜桐光。
杜英活这么大岁数了,被个小崽子算计了一通,不可能有什么好脸色。
云忱又总听杜桐光假哭,说什么父亲不喜欢他,不要他了。
云忱又急又怕,声音都带上了哭腔:“不可以,小光,是我的。”
杜家一对父子狠狠愣住。
几息过后,父子俩眸光相继柔软下来,在云忱跟前表演了一通父慈子孝。
过了九点,杜英去找儿子算账。
他推门进去,看到两个崽子紧紧挨着,睡的正香。
杜桐光的手臂托着云忱后脑和脖颈,身子弓成一个保护的姿态。
而印象中一直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云忱,此时正踏实地酣睡着,侧脸枕着杜桐光朝里伸平的手臂,嘴巴放松地张开条缝,任谁看了都不忍打扰……
杜英还是咽不下那口气,并实施了报复。
他恶狠狠地把儿子身上的被子掀了,盖在了云忱的身上,然后满意地离开了。
没过几天,几个老朋友就拿着鱼竿找上门,领着他钓鱼下棋游山玩水。
但每玩一圈回来,就会被儿子送去医院上上下下地检查。
他嘴上骂骂咧咧,但一到妻子墓碑前就改口,絮絮叨叨地把儿子夸到了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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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冬天,凌城栾家闹出了一个大丑闻。
栾明诚在酒楼仗着权势逼迫一个少年,结果那个少年不是好欺负的,一刀捅瞎了栾明诚的左眼。
栾家火大的不行,准备报复,可还没等怎么着呢,就被京城的沈家找上了门。
那少年身份显赫,和爷爷闹脾气离家出走,差点让栾明诚欺负了。
沈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子,哪能放过栾明诚?
沈家家主气的直磨牙,碍于身份不能亲自动手,委托给了一个信得过的年轻手下。
杜桐光安抚着沈家家主,眼底浮出一点戏谑的光。
几日后,栾明诚的尸体在山上被人发现了。
他浑身都被烙铁灼伤,内脏烫熟了,惊恐的眼神停滞在脸上,不知道死前经历了多么恐怖的折磨。
杜桐光特意命人将他抬下来,让那些被他残害过的家庭看,帮他们狠狠出了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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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些后,杜桐光放弃了无限的前程,回到邢城守着他失而复得的宝贝。
杜桐光还请了名师来教云忱唱戏。
但每次给予掌声后,都不厌其烦地告诉他,即使你唱的不好,或是哪天厌倦了、不想唱了,我也爱你。
一年又一年,云忱被仔细周到的照顾着。
这天清早,杜桐光睁开眼,看到云忱已经坐起来了。
云忱低着头,正歪歪扭扭地系着长衫上的软扣。
杜桐光心脏猛地收缩一下,脑袋都跟着嗡了一声。
前世的伤痛丝毫不减地涌上来,眼眸里盛满了恐惧和无措。
他颤抖地握住了云忱的手,已然是带上了哭腔:“让我帮你好吗,我来帮你……”
可接下去的日子,云忱学会了很多东西。
杜桐光心惊胆战地看着他学会了用筷子,满脸开心地给自己夹菜。
这一次,换成了杜桐光噩梦连连,大病一场。
云忱照顾他,把杜桐光抱在怀里拍后背,哄他睡觉。
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