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文曜回到云忱的住处,再一次拿起了那把水果刀。
这一次,没有人会过来夺走他的刀了。
或许这是他默许,默许自己可以追随他离开吧。
宁文曜幸福地笑了。
刺入胸膛时并没有那么痛,血液流出,身体很快变得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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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文曜再醒过来的时候,头晕的厉害,耳边是锐利的尖叫和愤怒的咆哮。
他被什么东西糊住半边视线,眼前似有一片残阳。
宁文曜抬手揉眼,谁知手上扎了不少碎瓷片,把眼皮刮的生疼,没忍住啊了一声。
这一声稚嫩极了,宁文曜怔在了原地。
他用手臂擦了挡着眼的血,看清自己小了几号的双手,和脚上那双劣质的魔术贴凉鞋。
这是小时候的自己。
而他的父母不出意外的,正在吵架。
女人并不反抗,可这让男人觉得更窝火,于是拿起碗朝着小儿子砸了过去,把额头砸破,流了血。
这种事经常发生。
可自己不是已经……
宁文曜还没来得及多想,忽地被人从地上给拽了起来。
那人半托半抱着他往外走,让他离开那片狼藉,站在了楼梯上。
这感觉太熟悉了,宁文曜身子直接僵住,只觉得心脏都停了几秒。
少年模样的云忱放下宁文曜,从兜里掏出张纸来,使劲儿擦他脸上的血:“宁文曜,你八岁了,不是三岁,看见他们打架不知道跑?”
宁文曜呆呆地看着他,一副大脑宕机的样子。
还挺可爱。
云忱擦下巴上的血时,顺便捏了把他脸上的肉:“行了,别犯傻了……呦,还知道哭呢?”
眼前的孩子哭的太快。
前一秒还傻乎乎地愣神呢,下一秒眼眶唰的就红了,泪珠大颗大颗地掉下来。
宁文曜恨不得立刻抱紧他,好好嗅一嗅他的味道。
可他又生怕自己一动,这场梦就会立刻醒来,一切都消失不见……
于是,他就保持着这副傻样,就是眼泪控制不住,一直往下掉。
云忱没舍得再拿一张纸,大咧咧地将擦血的纸一折,又给他擦眼泪:“很疼?”
云忱捏着他下巴左右检查,只找到了额头那一处口子:“你这不严重,我给你上点药就行了,过来吧。”
云忱说完,手便顺着他胳膊往下,想要牵小孩儿的手。
宁文曜瞬间回神,手迅速背到身后,摇头:“不。”
云忱刚从工地回来,以为他嫌自己手脏,瞪他一眼:“这么金贵,牵你一下不行?”
宁文曜转身要跑,奈何这会儿根本不是他对手,被云忱一把拎住衣服揪回来,强迫他伸出了手。
这一伸出来才发现,那双小手全是血。
上头一道道细小伤口,有些碎瓷片干脆还扎在里头!
宁文曜怕自己弄伤他,下意识地往回抽手,手腕却被攥的更紧。
云忱的脸色飞快沉下来,直接抽了他脑袋一下:“怎么不跟我说?等着烂了往锅里一扔,炖熟了孝敬你哥呢是吧!”
宁文曜垂头:“……”也行。
下一刻便身子一轻,被面前的人抱了起来。
云忱发完火,声音温柔了不少,一边走一边擦擦他眼泪:“好了别哭,没跟你生气。知道小曜是吓坏了才不敢说的,哥哥带你去医院看看就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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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梦的话,这也太过于真实了。
云忱抱他打了个车,去医院挂急诊,最后紧张地询问医生:“这孩子怕疼,路上一直哭呢,能给他打个那个麻药吗?”
医生似乎是见多了这样的家长,笑着道:“他这伤又不用缝针,消消毒就好了。”
一旁护士也笑了,对云忱小声道:“孩子比你们想象中坚强的多,不信你出去,他看不见你就不哭不闹了。”
云忱按照护士的话往外走了两步。
结果本来好好坐着的宁文曜突然不安起来,挪动身子就从高高的诊床上往下跳,被医生眼疾手快地接住放回去。
云忱又走两步,他又跳。
护士:“……嗯,也有特殊孩子,要不你还是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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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走廊里头全是警察。
男人嚣张地喊着这是我家,我想打谁就打谁,然后扑上去就要袭警,被电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