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先。”
庆功宴上,张辽喝了几杯后,便假装醉酒,被人送回帐中休息。
等到四周安静下来,没有巡逻的士兵,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吕布的帐中。
为了防止被巡逻路过的士兵发现,一直到进入营帐才轻声呼喊。
烛光昏暗的营帐里,吕布满脸胡渣地坐在桌子后面,拿着一块布,仔细地擦拭着方天画戟。
恍惚间,张辽仿佛看到了一个迟暮的英雄,郁郁而终。
“半夜来访,又有什么事?”吕布头也没抬,将方天画戟翻了个面,哈了口气,继续擦着。
张辽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轻手轻脚地放到桌子上:“玲绮侄女给你写了封信。”
“她知道你还活着的消息,几次想要赶来,幸亏满指挥使及时发现,不然的话,这一路上千难万险,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张辽,你在威胁我!”吕布眼皮抬起。
方天画戟从手中窜出,戟尖刚好停在张辽额前三寸。
吕布是莽了点,但又不是傻子,怎么听不出张辽的话外意思。
这是在警告他,不要乱来,否则,吕玲绮性命不保。
“奉先多虑了。”
看着吕布满眼的戾气,张辽伸手扒开方天画戟,上前一步,指着书信:“玲绮侄女的书信,今天下午快马送到的,若不是轲比能耽误了,早就拿给你了。”
“哼!玲绮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定让你口中的满指挥使死无葬身之地!”
张辽:满宠,为陛下背锅,是功。
对于出卖同僚这事,张辽只能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吕布收回方天画戟,放在桌子上,单手打开信封,取出书信。
是吕玲绮的字迹。
他逐字逐句,仔细地翻看。
一张不大不小的信纸,被吕布放在烛光下,来回翻阅数次。
看到最后,他将信拍在桌上,昂着头闭上眼睛。
张辽站在他的对面,看到他的眼角泛着光,再上前几步:“玲绮侄女,一定很想你回到她身边吧?”
“董卓无道,兄当初不该投他,一步走错,致使家人两地分离。”
“如今,兄独身一人,飘零在外,难道就不想回到家中,陪陪妻女吗?”
“张辽,你是想要劝我投降小皇帝?”吕布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陛下文治武功,乃是大汉正统,以兄之能力,追随陛下,兴盛汉室,建立不朽功勋,流芳百世,岂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兄飘零在外,害得嫂嫂和侄女伶仃无依,就是兄之所愿了吗?”
“够了!小皇帝设计害我,关羽偷袭断我一臂,此等大仇,我怎能不报?若非是看在这封信的份上,此刻,你早就是一具尸体了!”吕布掀翻桌子,站起来怒指张辽。
“兄如此执着,嫂嫂与侄女二人,又将如何自处?”张辽关心道。
此刻,他就像是个贴心的老友,试图打开吕布的心结,关心着他的一切,处处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
吕布浑身气势,为之一泄,转而威胁道:“请你转告大汉天子,只要他善待吾之妻女,布此生不再踏足汉地!”
“倘若他做不到,我定带兵杀到雒阳,斩其头颅,覆灭汉室宗庙!”
“奉先对陛下多有误会,陛下若是与她们过意不去,又岂会让我带书信给你?”张辽一声长叹。
“高顺,送客!”
高顺的一身铁甲哗哗作响,他来到张辽身边,侧着身子让道:“文远,请。”
张辽看着吕布的眼神,意味深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随着高顺出了营帐。
等返回营帐,张辽找来同行的太史慈。
“子义,近日我只收到了一封来自京城的书信,幽州方向的书信,我怀疑全部被轲比能截下了。”
“怎么会?一旦露馅儿,轲比能就不怕我大汉的怒火吗?”
“恐怕,我派出去送信的人,也被杀了。京城的信,我不知道是怎么送过来,但,给我信的是一个鲜卑人。”
太史慈不可置信地看着张辽。
似乎在说:鲜卑人给你传信,你不怕是假的吗?
“他有锦衣卫的令牌,应该是收钱办事,可惜他没有幽州方向的渠道。”
张辽一脸凝重地看着摇曳的烛火,身子前倾:“子义,你连夜返回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