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清清不愿提及,他也不会贸然点破。
只是方才便已微澜起伏的心湖,此刻更觉波涛汹涌。
清清缩在角落暗自吐舌,仿佛这样便能让嘴里奇怪的味道尽数散去。
车帘垂落,隔绝了两人的视线。
方才停歇的马车带着一路风尘与未知,继续向前。
一道清晰沉稳的声音,穿越了风的低吟,悠悠传入车内。
“我并非你以为的那种迂腐之人。”
清清闻言微愣,随即感到莫名其妙。
他什么意思?
月华如练,灯火阑珊。
“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
清清一边念念有词,一边伸出水葱般的手指,在人群中来回轻点。
“就他了,那个低头看不见脚尖的秃头!”
耳畔拂过清新的气息,江景深依着她手指所向望去。
只见一个头发稀疏、满脸横肉的中年胖子,正趾高气扬步入大堂。
他手腕一旋,牢牢扣住清清手臂,足尖轻点瓦檐。
两人霎时离开屋顶,又稳稳落到了房梁上。
那中年胖子一脸淫邪之色,甫入房门,便急不可耐将一妙龄女子搂入怀中。
女子面上强颜欢笑,但眼中厌恶难以掩饰。
见清清探头探脑,江景深面不改色。
他身形微动,便挡住了她的视线。
随即,他衣袖轻扬,点点粉末悄无声息没入烛火。
两人屏息以待,不过片刻,房中便陷入了一片沉寂。
江景深身形矫健,一个翻身便带着清清落入房中。
清清微微眯眼,从满地散落的衣物间,拾起一只钱袋。
当时她还不知道江景深是什么意思,直到他带她到了城中最大的赌坊。
亲眼目睹他无比自然地顺走几个赌鬼的钱袋,清清已经惊呆了。
一个官府中人,带头搞黑吃黑。
他确实不迂腐,他够鸡贼的。
既然已经得手,江景深便欲带清清脱身。
谁知,她却方向一转,径直向床上衣衫凌乱的两人走去。
他眉心微蹙,刚要阻止,却见清清从荷包中取出了一个小盒。
她挖了一大块药膏,细细涂抹在那女子触目惊心的淤痕上。
呼吸之间,原本的青紫竟奇迹般淡了下去,不仔细看甚至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