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锦闻言心头一颤,却仍强作镇定,勾起一抹浅笑。
“公子说笑了,唐锦不过一介江湖女子,如何有能力预知后事?”
她目光悠远,望向天边流云,掌心微微沁出汗珠。
“唐姑娘是聪明人,又何必要我说得太直白?”
江景深面若寒玉,语声淡然无波,却字字珠玑。
“你分明从不吃鱼,却独独在那日碰了烤鱼。”
此言一出,唐锦脸上笑意瞬间凝固。
“果然心思缜密,什么都瞒不过你。”
她轻垂螓首,沉默片刻后,终是叹了口气。
江景深望向不远处面对慕容婉一脸为难的清清,语气平静却有力。
“为何如此?”
唐锦迟疑片刻,才下定决心,道出原委。
“近年来武林新秀辈出,苍穹派却是风雨飘摇。”
她秀眉紧蹙,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悲凉。
“大师兄背叛师门,虽得公子出手相助,但弟子伤亡惨重,人心已如一盘散沙。”
江景深面色如常,看不出喜怒。
“你是想让我助你重振苍穹派?”
唐锦面上一红,却并未避讳。
“唐锦别无他法,唯有以身相许,还望公子伸出援手。”
她的确是出于为苍穹派的未来考虑,也确实对江景深抱有倾慕之情。
既符合利益又符合心意,自然全力争取。
然而,江景深却微微蹙眉。
“所以便将计就计,挑起事端?”
唐锦闻言,脸色瞬间苍白,一颗心如坠冰窖。
“以卑鄙之心,行不义之事,这样的门派作风,没落不是必然的吗?”
江景深神色冷峻,目光如刀,直指其痛处。
若说对慕容婉,她尚且算是反击,可蓄意挑拨清清,便是逾越底线。
唐锦身子一颤,眼眶泛红,无言以对。
“我,我……”
“须知你企图在清清与我之间制造嫌隙,针对的并不是她。”
江景深话语一顿,旋即厉色道。
“而是在与我为敌。”
唐锦闻此,脸色骤变,悔意涌上心头。
她欲开口辩解,却觉言辞苍白,只能呆立当场,心如乱麻。
四周陷入沉寂,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唐锦原本欲寻一强援,以助苍穹派渡过难关,却不料此举反为门派招来祸端。
念及此处,她心生绝望,泪水如断线珍珠,簌簌而落。
“罢了。”
正当此时,江景深却忽地开口。
“我有一条明路,愿意与否,全凭唐姑娘一念之间。”
唐锦泪眼婆娑,怔怔地看着他。
“苍穹派弟子,凡年满十五,皆可入我大梁军营。”
江景深眼神沉静如水,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论出身门第,是兵卒还是将领,只看真才实干。如何?”
唐锦愣在原地,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所言可真?”
要知道,无论当今哪国,将领统帅之位,历来为世家独揽。
寻常子弟入军营,不过是底层士卒,难有出头之日。
而今江景深却言,要给苍穹派弟子一个平等的机会。
如此一来,那些胸怀壮志、渴望建功立业的平民子弟势必争相加入。
苍穹派不仅能够重振旗鼓,更将借此东风,再上一层楼。
“绝无虚言。”
江景深神色淡然,目光望向远方。
唐锦惊喜交加,却心有疑惑。
“你为何会愿意这样相帮?”
江景深看着在跟无尘比赛打水漂的清清,微微一笑,片刻后才望向唐锦。
“因为有一个人告诉过我,唯有给更多人改变命运的机会,人心才能不药而愈。”
玩闹一阵,清清终是平复了心情。
她思虑再三,终究还是决定与江景深划清界限。
人生苦短,有人觅得良缘,白首相守,也有人孑然一身,孤影独行。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拿孟铁心的生命来冒险。
即便没有爱情,她也坚信自己能活得洒脱。
清清这般告诫自己,只是心中的失落却如藏在暗处的毒蛇。
每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