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吐出口中食物,连饮数口茶水,才缓了过来。
莫谷央走到桌前,坐了下来,目光坚定。
“继续留在慕容家,我唯有死路一条。
跟着你,既是求生之道,也是我心之所向。”
听罢,清清又险些被茶水呛住。
“你不怕报复,可是我怕呀。”
她缩了缩脖子,又抹了抹小嘴。
“你要逃自己逃好了,跟着我干嘛?”
莫谷央闻言,一时竟无言以对。
这女子行事全然不按常理出牌,他简直拿她没有办法。
“我自幼便对医术极有兴趣,若非家道中落,也不会沦落至此。”
莫谷央略作停顿,眼神认真得仿佛就要入党。
“恳请神医收我为徒,我必当涌泉相报。”
见清清始终不甚热络,他话锋一转,提到了拜师。
清清望着眼前那张真挚的娃娃脸,竟也被他感染,带上了几分真心实意。
“别太荒谬,慕容家家大业大,你管都来不及,还喜欢医术?”
见对方神色一滞,她又挑了挑眉。
“莫谷央?这名字真难听。”
清清放下了手中茶盏,将他上下打量一番,最后定格了在那双无辜的眼眸上。
“还是唤回你的本名吧,慕容英,慕容公子。”
她话音刚落,对面之人眼神倏地一黯,旋即便勾起一抹淡笑。
“你果然不简单。”
面上的温和无害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由内而外散发的威严与强势。
分明是同一张脸,却瞬间判若两人。
“你是如何识破我身份的?”
清清并未急于回答,反问道。
“你还记得,我给你包糕点的手帕吗?”
慕容英略作思索,隐约有些印象,微微点头。
“你认得吗?”
见他一脸茫然,清清面上的表情渐渐淡去。
“你若识得,便会知晓,那是浣溪姐姐亲手绣制的帕子,整个梁溪城唯有她有。
你将帕子连同糕点一并丢弃,帕子中银线发光,引来了喜爱亮物的乌鸦,这才被我偶然间发现。”
嘴上感激,背地轻贱,绝对有鬼。
说到此处,她心中忽觉有些难受。
若非慕容英疏忽这一点,他也不会露出明显破绽,引她怀疑。
可这疏忽背后,却是一个深闺女子无尽的哀怨与期盼。
慕容英浑然不知清清心中所想。
“你怎知我连那糕点一起扔了?”
清清回过神,微微蹙眉。
“因为那包条头糕,根本不是豆沙味。”
听闻此言,慕容英不觉竟对她有些佩服。
以往只觉她庸俗至极,未曾想内心竟藏着玲珑心思。
“你这人奇奇怪怪,整日里游手好闲,说话颠三倒四......”
慕容英刚对清清有些改观,便听到她这番不解风情的言论,心里忍不住无语。
果然,她市井无赖一样的人,他那些心思都是白费。
“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刻意隐瞒身份接近,到底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