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旷工了,等啥时候娘和咱都饿死了,你就开心了。”
老娘心里压力很大,但她已经疲得不行,也没那瞎功夫劲儿去教育儿子。
小花就不一样了,还以为亲哥转性了呢。
结果转性才就一天,又开始旷工。
想到老娘今儿一天的辛苦又要白瞎,昨儿个的辛苦也要瞎一半。
心疼不已的小花,一边嘴里进稀饭,一边眼里出泪花。
鼻子一下一下地抽搭。
林默默默挨下了这顿,默不作声地去了灶房。
将三只野兔都给宰了。
架灶台上一起烤。
很快,烤肉的焦香被狗鼻子一样敏感的小花闻见,她一溜烟从堂屋跑到院子,又从院子跑进灶房。
瞧见那焦黄油滋的烤兔子,还是三只?
“妈呀!”一声惊讶咋呼从她嘴里冲了出来。
馋涎疯狂哗啦。
不过她一边馋得想吃,一边心里又开始难受。
肯定是烤给那女知青的,怎么可能从亲哥手指缝里扣留下来肉食。
林默手脚利落地烤兔子,烤的差不多之后,便将其中一只撕吧撕吧,装了满满的一盆。
“端去吃吧。”
话音一出,林小花先是一愣。
随后才火急火燎地抢过盆子,来不及再多想也不想多想,护着宝贝生怕被抢走似的端着跑去堂屋。
“哎?这是你哥弄来的烤兔?”
“嗯!娘你快吃!不然他一会儿反悔咱就吃不上了!”
堂屋传来饕鬄呼哧的狼吞虎咽声,林默满意地听了一会儿,就在灶房里蹲着,独自啃一条兔子腿。
兔腿下肚,肚子将将半饱,但是差不多了。
将剥下来的兔皮一边慢火烤熟,一边揉搓柔软,留着给小妹和老娘各做一顶包裹严实的皮帽子。
冬天就不怕害耳朵了。
小妹年纪小,皮嫩,每年冬天都要冻烂耳朵,俩耳朵紫肿得像脸颊两边各挂了个小茄子。
“哥,你能不能别旷工了?”
揉兔皮间,小花吃得满脸是油,但还是怀着一丝期望,希望自己能说动亲哥:
“下午去队里,就只扣6个分,你去嘛。”
林默笑了笑,眼神示意她去瞧烤兔子:
“去了就没法叫你和老娘天天吃肉了,我下午还想去捞鱼呢。”
鱼……小花又吞了吞口水。
老娘的辛苦白瞎和鱼的诱惑,让小花心里陷入激烈的矛盾。
林默将烤好的另外两只兔子分别包好,拎着就要走。
果然还是要死乞白赖地往女知青身上扎。
对亲哥刚起的一丝丝期待,再次破灭。
这次能留一只,纯粹是因为拢共有三只,有富余罢了,才不是真睁开瞎了的眼了。
林默打算把这两只烤兔,一只带去给苏筱筱家,另一只则带去生产队,用来跟生产队队长陈刚换些必须品。
结果他这刚走到半路,面前忽然横来了四个下乡插队的男知青。
为首的许镇庭早就盯上他了。
哪怕风大,隔着老远闻不见味儿,也一眼瞧见他那鼓鼓囊囊的旧蒸布,透着些肉上头才有的黄褐焦油。
他当即纠结了仨相熟的知青,半路将林默给拦了下来。
“抱着啥玩意儿呢,弄出来瞧瞧。”许镇庭语气命令似的对林默说道。
一如既往,就像训斥他根本瞧不起的乡痞奴仆。
林默以鼻息轻蔑冷笑,左右试图绕开他们继续走自己的路,却也被左挡右挡。
行吧,林默决定给他们瞧一眼。
稍微解开蒸布的一角,等他们瞧上了一眼后,就又迅速给包上。
只这一眼,就足够知青们目瞪口呆、馋涎乱飞。
“吸溜,整只的烤兔子,哇塞!”梁振国率先惊呼。
“看完了就闪一边儿去,好狗不挡道。”林默不卑不亢道。
这话一出,许镇庭的脸色漾起些许讶异和漆黑。
转念,他又迅速换上虚伪的知识分子微笑:
“啊,是要给姜颖送去是吧?这样,你把东西给我就成,我替你拿去给她。”
林默好笑的嗤嗤两声:
“胡咧咧啥呢,没要给姜颖,闪开。”
见林默居然跟以前的服服帖帖完全不同,甚至还有了几分硬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