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这习惯,穷苦人家哪有受点儿伤就往医院奔的,从来没有。
他兜里有120块钱,完全舍不得花,这钱是他连着四天从早到晚辛辛苦苦给林默装黏土挣的。
真就是血汗钱,一分都不舍得乱花。
虽说就他出的那力,几乎可有可无,可能还没有人家苗青松出的力的三成,人家苗青松又是帮着装,又是扛着装车卸车的。
尽管劳动强度完全比不上,但也是妥妥的血汗钱。
这钱他打算攒着用来读一年高三,考上大学之后也得交学费。
因为他家里已经被没收的啥也不剩了,老爹老娘也从城里回了老家、也就是隔壁双山镇下边的村子,怕他跟着一起回去会遭村里说闲话,这才叫他去陌生的老树村下乡插队,至少耳朵能清净点儿。
高三加上学费、生活费,他手里得有二百块钱。
大学一年得有个四百,因为学费和杂费加起来就快要三百块钱了。
拢共就是1800块钱。
距离明年高考还有八个月左右,这段时间他得想办法挣够这笔钱。
也能感觉到,留在老树村才有这个可能,因为村里已经撕开个谋私的口子了。
绝大部分别的村子,十有八九还在围着生产队转悠。
“不去不去,瞎嚷嚷,泥腿子哪有蹭破点儿皮就往医院钻的,去了也要遭大夫翻白眼,农村的哪有这么虚的。”
气闷的村长下意识的就是否决去卫生站,本身林默说出这话也是个稀奇。
“您都一把老骨头了,跌打损伤,光看皮肉可看不出来,得照先进的透视光才能瞅清楚。”
“检查钱我出,甭磨叽了。”
林默坚持去卫生站,倒也没寻思啥,原因就是跟他说的一样这么简单,担心他的老骨头给摔坏了。
“哟,有钱了,嘚儿起来了啊?”本来一肚子气闷的村长,察觉到林默的坚持后,隐隐间,心头感觉到了一股窝心。
这臭小子,以前他老娘挨人敲了也没强扭着非要去卫生站。
现在居然这么细心照顾咱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