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没事,不哭了。”
意识到小妹心里其实是关心自己的,林默的内心平添了一份内疚。
内疚以往的自己心里可从来没关心过小花。
甚至,是她的死活。
“哥是摸鱼去了,你瞧,七条黑尖子,还有一条大扁子鲤,咱们今晚能烧鱼吃了。”
“些个读书的混蛋想抢咱的鱼,那哪能给他们得逞了,得逞了一回,肯定又来劫第二回,必须得将他们硬怼回去。”
林默说了老些安慰的话,小花还是止不住的哭。
这把他都给整得手足无措了。
“啊,”忽然想起兜里有钱,林默赶紧把钱摸出来,递到小花脸前:
“瞧,哥挣钱回来了。”
“小花想上学是吧,哥已经攒这么多钱了,等哥再攒下买驴子的钱,哥天天早晚用驴车接送你上学。”
瞧见钞票,还是好几张十元大钞,小花戛然夹断哭声,伸手一把就将钱夺了过去,攥着就是不撒手:
“钱不能放你身上,要交给娘保管。”
“不行,娘也攒不住钱,都经不住你偷的,我来攒!”
“你不许来偷我的钱!”
“……”林默被噎了一下,尬笑着点点头:
“好。”
兜里还有林钢铁签的那张欠条,两只兔子十块钱。
欠条也交给小花保管。
赶紧打猎!挣头驴子!
要不是许镇庭想仗着人多来抢鱼,闹这么一出两败俱伤,导致他半路回来家,一来一回就是耽误至少两小时。
这两小时要是待在岭子里,少说能撵着好几只兔子。
家里的兔子都卖光了,就剩四只雉鸡。
赶紧麻溜打猎!
林默匆匆前往苗青松家,要是俩人伤得不重,那就叫上俩人一起去。
他想搞一票大的,人多之下,搞大票更快一些。
“阿军的腰明摆着是摔断了!他这摔得下不来床!跟没用的死人有啥区别!”
“还要他爹娘养着他!”
“你们要是想赖账不赔!我天天来闹!让你们不得安宁!”
林默刚来到苗青松家院外头,就听见苗家院子里传出来那王艳丽的泼妇叫骂声。
啧啧,居然还在闹呢。
来闹自己被骂哑火了,就来苗青松家耍泼妇了可还行?
“妹子你先别急,你等我问问我儿情况。”
苗爸好声好气地回应一声,转过头来就对苗青松质问起来。
早上的时候,苗爸还以为闯祸的只有林默呢,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自家儿子也是跟着一起闯祸的?
“青松,你自己说说,啥情况?”苗爸语气冷硬地质问自己儿子。
苗青松心里虚得很,主因是一向老实巴交,下意识地就会去想自己是不是哪儿做得不对。
“阿军早上不还去队里干活了……我都看见他了……他看起来好像没啥事儿……”苗青松不正面回应亲爹的询问,反而这般心虚地嘟囔。
王艳丽一下子就捉住了要害,对着苗青松就开始骂:
“那是阿军孝顺!不愿意自己爹娘为自己辛苦才撑着去的!”
“哦!你瞧着觉着没事!就真没事啦?”
苗爸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因为苗青松的神情是明摆着的心虚。
这就是一种间接承认,承认自己确实闯祸了。
“啪!”
苗爸不顾苗青松本就被打得鼻青脸肿,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他脸上。
给苗青松都扇懵了。
“嫌家里吃几天饱饭了是吧!就给你老子闯祸!”
“我打死你!”
林默瞧见苗爸那架势,赶忙地小跑过去拦在苗青松身前,面对着苗爸阻挠道:
“苗大爹,你干啥呢,青松啥错也无,我也是!”
“你居然信个泼妇也不信自己儿子了?”
“阿军有没有事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真要是要死了,也让她王艳丽把人拉出来死给咱亲眼瞧瞧!”
王艳丽瞅见林默的那一刹那,心底里就下意识地怂了一下。
就是刚才偶然瞧见苗青松竟然又往家里拎鱼了,还是好几条大黑尖子。
于是才趁着苗家没外人,才逮着机会来闹闹的,能闹着几条鱼就是胜利。
哪成想林默居然又冒出来坏她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