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伸手进胸兜,摸出来的不是五块钱,而是直接一张十元大钞。
勾引眼球的钞票在保安眼前晃了晃,保安的眼珠子都看直了。
他奶奶的,咱托关系走后门在这儿当保安,一个月才能拿到三张这个。
这家伙,一掏就是一张呢,还掏得这么壕气。
保安毫不客气地伸手直接拿了过去,一秒功夫都不到,就将钞票揣进了自己兜里,生怕林默会反悔似的。
林默则一肚子狡黠,笑容也狡猾地说道:
“小老哥,你都能这么鼓弄了,那啥买摩托的介绍信……”
“你是不是也有路子?”
这问题一出,保安的神经敏感起来。
就在保安警惕狐疑林默是不是个便衣,在钓鱼执法时,林默又从兜里摸出了整整五张十元大钞:
“你瞅见了,咱有钱,咱就是想买辆摩托使使,你要是能给咱开这个门路,这五张就是你的了。”
其实林默知道那介绍信能问谁要,无非村里生产队。
但是那样的话,买回去的摩托名义上就是村集体的,难保村里人瞧见了会不会闹意见。
那样不妥,所以他得自个儿找别的法子拿着介绍信。
这么一来,买摩托的挂靠就是在外头某单位,外头的单位也没那么长的手去管他,这摩托便就是咱私人的。
保安吞了吞馋涎唾沫,眼珠子都无法从那五张十元大钞上挪开。
这年头大家都穷,尤其是这种小芝麻一样的小县城,辛辛苦苦上班,一个月才几十块钱,这都还算高的了。
而这钱虽然够一家子吃饱穿暖,但人的欲望是无穷的,有了这,就想要那。
“咋了嘛要犹豫这么久,”林默不知道他在顾虑啥,寻思自个儿在县里认识个人,往后也能有个方便,于是热络地跟他闲聊套近乎一嘴:
“你叫啥名儿?咱叫林默,是老树村里的村民,祖上是猎户,所以手头能攒下钱来。”
“要是指望在生产队做活攒钱,攒到下辈子也不见得能攒来辆摩托,你说是不。”
东北人特有的唠嗑热情,很快就消融了刚认识的俩人之间的隔阂。
年轻保安名叫宋超,已经28岁了。
看着年轻是因为不做农活,原本也是个高中学生,高考停摆了之后,就只能在这儿这么蹉跎日子,一个月拿三十多块钱工资。
宋超也是个敞亮人,直爽爽地跟林默笑着坦白道:
“其实不瞒你说,就算高考没停,咱也不一定考得上,就咱那成绩,呵呵,停了之后心里念叨这事儿,还能觉着自己有点儿用,把日子不好过怪在时运不济上,不怪自个儿身上。”
到底是个读书的,说话利落,林默是越跟他聊越觉着有好感:
“你是城里人,你这日子已经不错了,咱在农村种地,一年到头也是才三十多块钱,煤炭都使不起。”
“幸亏了咱是个猎户,隔三岔五能在山里捞着好东西,不然指不定哪年就给冻死过去了。”
宋超听着这话,忽然对打猎有了兴趣。
要是打猎这能挣得多,谁还干这破保安?
他的眼珠子在眼眶里一转悠,肚子里脑子里也跟着转了几圈:
“你要介绍信,倒也不是不能行,找个厂疏通疏通关系,然后挂靠一下子,就差不多了。”
“咱农机厂兴许也能挂靠,但是得找厂长问问,可能能行,也可能不能行,反正有难度。”
顿了顿,他交换似的话音一转说道:
“咱要是给你行了这方便,叫你弄着摩托了,等哪日咱歇工了,你骑摩托带咱一起进山打猎去可行?”
“咱想瞅瞅山里是不是真有出路。”
听见这话,林默眉毛一扬:
“那当然行啊!”
其实宋超把挂靠说得困难,纯粹是为了叫感觉很有钱的林默认为自己欠他人情。
他宋超就是靠关系进来的,这关系都有了,挂靠的关系比真弄个岗位,那不容易得多?
宋超随后就进了保安室一趟,再出来时,他手里就拿了个信封子。
这给林默看愣了。
“这是?”
“介绍信啊,”宋超狡黠微笑:
“我小叔是食品厂里的**车间主管,你以他名义买就行了。”
“……”
林默无语间,一肚子狡猾的宋超笑着往厂里跑了一趟。